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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官老爷发现自己被偷了一大笔银子,捶胸顿足,哀嚎连连,哭天喊地,把盗贼狠狠咒骂了一遍,扬言一定要抓住这可恶的盗贼,府中加强了防备,银子又重新藏了地方。
得了一大笔银子的穷苦人家,从此不再穷苦,欢天喜地,感恩上天有眼,感谢盗贼仁善有良心,并四处宣扬称赞盗贼的美名,从此盗贼陈夕得了个响当当的“仁盗”之名,后来仁盗被传成了人道,于是乎家家户户,茶楼酒肆,都在讨论这仁盗的盗贼是男是女,到底能不能人道?就连赌坊都开始开局赌盗贼是男是女,但这个问题除了陈夕没人能够回答。
于是后来陈夕再去家家户户偷银子的时候,每家的百宝箱里都放了一张纸条,上写:“敢问仁盗君是男是女?”
陈夕无奈,用银子在百宝箱上给他们摆了个大大的“男”字。于是赌坊炸了锅,赌坊被狠狠赢了一把,因为大多数人都买了男,他们认定女子没这么大能耐。
又有人感慨仁盗兄果然有能耐,库房换了什么样的锁都没有用,银子怎么藏也藏不住,索性后来大家都不藏了,反正仁盗兄并不会多拿,再后来钱财多的大户人家,索性搬了张供桌放在库房门口,每日端端正正的摆上三五十两,压一字条,上写:“不劳仁盗兄动手,银子已备好。”
都城其它大户和中小户人家纷纷效仿,摆张供桌,压张字条,上面放几两,十几两不等。陈夕银子花完便会光顾一家,官府想拿她,却苦于摸不着规律,不知她银子什么时候能花完?下次又会去哪家?抓了月余也没见着个影子。
于是仁盗兄的名号在都城风靡一时,水涨船高,不少未出阁的姑娘春心荡漾,纷纷倾慕这仁道兄,神出鬼没,神秘莫测,神龙见首不见尾,不,首也没见过,乃神人也。惹的一些公子哥嫉妒不已。
陈夕翻墙翻的经验丰富了,于是小心谨慎的性子也练的炉火纯青了,一日夜里乱飞,飞到了一个宅子,宅子不大,有前后两个院落,宅子设计简单清雅,没有繁杂的亭台楼阁,院落静谧,陈夕前后转悠了一圈,发现无人居住,想来应是此处的人搬走了。
于是陈夕便每日来此练剑,一连来了几日发现还算安全,可以暂时落脚,便决定先搬过来住,白日里又观察了两日,此处在都城最东边,不靠近繁华的街市,还算安静。
陈夕随安心住了下来。每日都在专心研究她的剑法,月余时间,她的软剑在她手中已如蛇般灵动非常,她把无尘教她的剑法配合无影功,与软剑融会贯通,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剑法,可以杀人于无形,她自认为没有人可以破了她的剑招,包括无尘。唯一的缺点是她内力不够,让力道发挥到极致的话,她坚持的时间不长便会吃力,使速度变慢,每日苦苦研究如何补救,终无果。
这日陈夕无聊到街上闲逛打探皇城里的消息,她进不去皇城,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,奈何原来皇上的妃子都不会轻易出来,而且明妃娘娘还是皇上的宠妃,她很焦灼。
在一个茶馆坐下,要了壶好茶,陈夕准备听听最近都城的趣事,没想到那趣事说的却是她自己。
只见一个说书老头,差不多已经说到了结尾,陈夕漫不经心听了一耳朵,只听得那老头正儿八经的坐在案前胡编乱造、胡说八道,说:“……这仁盗仁盗,便是仁义之盗,他只盗那些富贵人家,绝不祸害我们穷苦老百姓,此乃仁,盗了穷苦人家便称借,有借有还,要还便是百倍千倍的还,此乃义,扶贫救弱,此乃善,这仁义善兼备,仁盗便当之无愧了。”
陈夕听完在心里感慨异常,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扶贫救弱过,只偶尔一次,她出门偷盗忘了拿钱袋装,双手捧着,飞的太急,一个大元宝从手中飞出,砸醒了一个路边熟睡的乞丐,担心被发现不能再下去捡,陈夕心疼的不得了。
由此,陈夕总结出一个道理,还是做坏人好,曾经她天真无害,却有人要杀她,曾经她救人性命不图回报,还是有人要杀她,如今好了,她偷偷抢抢,做了个不算很坏的坏人,却被人称颂,呵呵,陈夕在心中笑的讽刺,倒真不如做个坏人还自在快活些,想让世人不再负了自己,那自己就负了那世人好了。
此事一传十十传百,百再千,传到了皇城国君耳中变了模样,内侍大总管道:“主君,听说都城出现一个飞贼,说是不能行人道之事被百姓称人道兄,因身世可怜各官员府衙都想帮衬,都把银子主动奉上,任其偷取,说是这贼银子也不多拿,拿了还会去劫富济贫,帮扶老幼,甚是受百姓称颂。”大总管心里很是不解,他们这些个在皇城当差的,个个都不能行人道,也不见得谁帮衬,怎的那飞贼就特殊了?
“哦?竟有此事?”国君有稍微病容,应是大病初愈,最近又操劳国事所致,“林青鹤对此事不曾过问?”
“林大人倒是派人搜查了,翻遍了整个国都也没查着可疑人,说是那小贼轻功了得,来无影去无踪的,没人见着过,国都里传的神乎其神的。”大总管递了杯茶给他。
“看来,倒是有些本事。”国君闭眼捏了捏眉心。
“还有更有趣的哪,说是不少未出阁的姑娘对这飞贼很是倾慕,不少公子哥却是嫉妒的紧呢,呵呵。”
“呵呵……是有趣,”国君又翻了本折子,道:“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笑话,让林青鹤盯着些,只要不出什么乱子,不必大动干戈,若是惹得民生怨道,便设法抓了吧。”
“是!”
“三殿下呢?”国君头也没抬。
“陪着明妃娘娘用了晚膳,说了会话,此刻应该是回灵夕殿了。”
“此战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,家园尽毁,”国君放下折子叹了口气,又道:“明日你去宣旨,让三殿下带着物资亲自去安抚。”
“是!”大总管俯首应了,又细语道:“主上,三更了,别累着了。”
国君捏了捏眉心,低笑一声:“老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