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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依依灵吗,我举报,着火了......噢,对不起,好,我打消防部门的电话。”
......
林昊昊明白不能再等,否则的话,必然会被人家栽赃嫁祸了。
“汪。”
一声低低的吠叫,仿佛是退兵的号角,林昊昊带着齐点点,沿着自行车棚,匍匐前进,悄悄的远离那些心肠不好的坏人。
烟尘笼罩中,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小不点。
林昊昊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打的电话,如果真如他所说,点火的人就成了齐点点,点点虽然小,但是不知道用不用付法律责任。
总之还是没有麻烦为好。
“我们走远一些吧。”
但齐点点只不过是一岁多的小孩,根本跑不快,也走不远。
小狗子把齐点点放在自己的背上。
他载着他在城郊半融化的积雪路上飞奔。
被小狗子背着走路的点点,并没有非常开心,不一会就大声的叫嚷起来。
小狗子恐怕再引来坏人,赶紧把他放下来查看。
坚强的齐点点,摸着大腿里子,龇牙咧嘴。
原来是小狗子的脊背瘦骨嶙峋,突出的骨头,加上不住的颠簸,咯的齐点点疼的慌。
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
林昊昊小狗嘴微微咧开,愧疚的一笑。
他抬起头,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似乎马上就有一场朔雪来到。
不能等,在天黑前必须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。
小狗子决定好,把齐点点的身上的衣服重新裹了裹,把他的小手塞进衣袖里,再把袖口塞进去,这样免的小手裸露在外面,被冻坏。
又把他耳朵处给重新弄了一下。
全部保暖弄好之后,小狗子张开嘴,叼住他的衣服,带着他在雪地上飞奔。
在郊区这一片,想要找个安身之所真难。
公路两旁偶尔过几辆车,时而也有行人,小狗子坚信这个世界上好人多。
可惜的是,遇见一百个好人没事,遇见一个坏人就前功尽弃。
像林昊昊这样一个小型狗,和齐点点这样一个埋汰的小孩儿,很容易引起坏人的注意,他们总是干着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,因为他们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。
小狗子从草原上一路走来,遇见很多困难。
有凶狠残忍的公狼母狼;
有阴险的大秃鹫;
有强壮霸道的大公豺狗;
还有狡猾的小黄鼠狼。
但是他们都不算最厉害,最厉害的还是那些人类,刀疤和大胡子,包干部,吉勒图,开饭馆的哥俩,还有木材厂的老丁,哪一个人对自己痛下毒手,甚至连陌生的小孩和他们的父母叔叔,都是这么不友好。
“哼,世界上坏人怎么这么多。”
“但愿小点点长大要做一个屠恶龙的少年。”
天一点一点的黑了,前面是一个环城天桥,林昊昊叼着齐点点的小狗嘴累的又酸又麻。
他张开嘴,把小点点放在地上。
小点点在爬了两步站起来,奔着天桥下的立柱跑过去。
林昊昊赶紧跟在后面。
天桥立柱的旁边没有积雪,是一片干燥的地方。
“呦,噢。”
齐点点发出一声既兴奋又放松的叹息,立刻躺在地上,打了个滚。
“汪。”
“你这小子,怎么不知道干净埋汰,躺在这里就睡觉,是不是有点不妥,不过这里没有雪还避风,倒是可以做一个临时的庇护所。”
齐点点抓小狗子的尾巴,想让他也在这躺着。
“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要紧。”
林昊昊想用爪子弹开齐点点的手,但刚刚接触到点点的小手,顿时被他的手感吓了一跳。
看着他肿的像是馒头的小手,上面全是冻得裂口,裂口里充满了泥巴。
小狗子不能和他说话,但是他心里想:“放心吧,点点,这次小狗哥哥,不能再给你丢了,也不能让你吃冻苹果,以后一定给你照顾好,吃饱饱的,穿暖暖的,将来还要上学,别的小朋友有的,你也能有。
林昊昊用爪子拍了拍齐点点,用尾巴挽住他的小手。
“走吧,我们去吃饭。”
但至于吃什么,这可费了脑筋。
如果说还是像原来一样,到垃圾桶里捡点吃的,生点火加加热,倒是也可以对付一个饱肚。
但是给小点点吃坏了肚子,可就难办了。
“嗯,吃热乎的,吃人饭。”
小狗子暗暗的握了握小爪子,心中立下志向。
其实这一路走,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。
想吃饭就必须有钱。
作为一只小狗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儿,想要赚钱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最终小狗子决定捡废品。
捡废品没有什么发展,但是门槛低,有爪就行,再就是不需要成本。
刚想到这,小狗子就捡到一个螺丝钉。
初战告捷!
捡废品就像是创业,积少成多。
小狗子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:
从一个螺丝钉开始,直到成为世界首富。
紧跟着,小螺母、铁丝段、旧电线头、上锈的铁钉、破碎的马蹄铁、易拉罐、矿泉水瓶。
不大一会,齐点点的衣服里塞满了东西,坠着他走不动路了。
但怀揣着满满的收获,仿佛人生都变得美好起来。
眼看过了城郊,再往前就是市区了,里面有市场,有杂货铺子,也有饭馆和服装店。
但是就不知道哪里有收废品的。
小狗子看看齐点点鼓鼓囊囊的衣服,里面都是他们捡的东西,加在一起能有五六斤,换成钱差不多可以买几个馒头或者一碗清水面条。
想起吃的,小狗子咽了咽口水,但齐点点还小,不懂得这些废品能换成钞票,最终成为热乎乎的馒头,他只是觉得好累好累,两个小脚都酸的不像自己的。
他们俩个沿着街边走了很久,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一间收废品的店面。
齐点点饿的肚子咕咕叫,小脚一软,趴在地上,无论怎么叫都不起来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小狗子决定去试一试,看看能不能用这些废品换一点吃的。
他叼着齐点点的衣服,把他连拖带拽的拉到道边,让他靠着大树上休息,自己把那些捡到的废品,挑出一些看起来贵重一点的金属物品,用一个麻绳穿着,挂在自己的项圈外面。
街口第一家,是一个烤鸭店,小狗子知道自己的废品根本换不来烤鸭吃,他没敢停留,但只是从那里一过,立刻被提着菜刀的老板娘追着砍,一边追,嘴里还不闲着,把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。
气的小狗子骂骂咧咧的赶紧跑了。
第二家是某某连锁包子铺。
第三家是安微板面。
第四家是烧饼豆腐脑。
待遇都是一样的,连打带骂的轰走。
小狗子高昂的小狗头,垂了下来,他真是有点气馁,明明是交换东西,怎么就像是去乞讨呢,那么被人瞧不起嘛。
有一瞬间,他真想冲过去,叼着一个烧饼就跑,反正也没有人能够追上他。
但是他偷偷转头,看着大树下的小孩儿,齐点点正充满期待的看着他。
“嗯,在孩子面前要以身作则。”
小狗子立刻挺起胸膛,高昂着骄傲的脖子。
“一不偷,二不抢,让他看到的人生充满正能量。”
林昊昊不断的给自己打气。
“我是交换,我不是求施舍的,人家说过,买卖不成仁义在。”
小狗子再一次鼓足勇气,用爪子扣响一家门店的门。
一个满身油腻的中年男子出来,手里拿着两根两尺长的筷子。
不用想,林昊昊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。
男子肯定会用他手中的筷子,驱赶自己。
但是这一次,林昊昊决定不再逃避,果然那双长筷子高高的举起,就要落在林昊昊的头上时候,停下了。
“哎,你这个小傻狗,怎么不跑。”
中年男子的筷子再一次举起。
同上一次一样,小狗子一动不动。
“呀,好奇怪的狗。”
男子啧啧叹息。
小狗子一低头,那一串金属废品落在了地上,小狗子把它叼起来放在男子的脚边。
男子好奇的打量了一番,直愣神,忍不住的喃喃说道:
“小狗,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?这是一个金属项链?”
林昊昊想了想,觉得这么理解也对,于是点点头。
男子又拿着那串废品,琢磨了半天,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小狗,你怎么不走,是不是饿了?”
终于等到了这句话,小狗子疯狂的连连点头。
“啊?你能听懂人话,那你等着!”
中年男子走进后厨房,用筷子夹着两根油条出来,递给林昊昊,原来他是一个炸油条的老板。
林昊昊叼着油条放在地上。
“哎,你怎么不吃。”
林昊昊想了想,伸出小狗爪,伸直两个爪子,弯曲三个爪,然后摇摇头,意思是说,两根不够。
然后再一次伸出小爪,亮出五个小爪尖,叫了五声。
“汪、汪、汪、汪、汪。”
吠叫之声,不急躁,十分平和,反复三遍。
油条老板恍然大悟,顿时哑然失笑着说:“你是想要五根么?哈哈。”
林昊昊连连点头。
“好吧,好吧。”
不一会他又拿出三根油条,还有一杯豆浆,放在小狗子的脚边。
“这些都是中午剩下的油条,正好都给你吧,稍微凉了点,以后想吃热乎的早点来啊。”
一句吃热乎的早点来啊,把小狗子差点没说哭,眼泪绕着眼圈打转。餐饮一条街都走遍了,哪一家对自己不是连打带骂的,只有这位中年大叔,他的话这么温暖,这么贴心。
真想说一句谢谢叔叔。
小狗子人立起来,鞠了一个躬,叼起五根油条和豆浆,默默的转身走了。
走到外面,偷偷抬起爪子,擦干了围绕眼圈的眼泪。
油条大叔,看着小狗走远,轻轻叹息,又拿起那串金属杂物,仔细观看思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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