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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中的朱子柳说完话之后,便静静站立,等着金轮国师一方派出人选。
可潇湘子、尼摩星、尹克西和马光佐四人依旧站在原地,并无上场之意。他们此番投效忽必烈帐下,原为功名利禄而来,自是想要在忽必烈面前尽展所长,不过等他们进了军帐之中才发现,在他们之上尚有一位国师,一去便当了小弟,四人自是不服。
此次忽必烈授意金轮国师来破坏中原武林中人的结盟,考虑到汉人高手众多,便令潇湘子四人辅助,四人虽明面上答应服从安排,但暗地里却是对金轮国师阳奉阴违。
方才霍都在场中的一番话,直接将他们四人居于金轮国师之下,四人心中自是大怒。此时比试开始,四人俱是不为所动,就等着看金轮国师的笑话。
金轮国师见状也是一怒,大声喝斥道:“你们还不去?难道是想让我先上吗?还是说你们有把握能胜出那郭靖?”
四人闻言都是脸色一沉,他们虽是不服金轮国师,但也不得不承认金轮国师的武功的确在自己四人之上,而且通过之前的调查得知,那郭靖的武功也绝不是自己等人能与之抗衡的。
正当四人还在考虑要不要上时,站在金轮国师身后的达尔巴站了出来用藏语说道:“师傅,还是让我来吧!”说着,只见他从大红袈裟下取出一柄又粗又长的金杵,提着便向场中走去。
他来到场中,向群雄合十行礼后,随手将金杵往上一抛。金杵落了下来,砰的一声,把场上的两块青花大砖打得粉碎,杵身更是陷入泥中,深入一尺。
“呼!”
一时间在场的群雄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,一脸诧异的看着场中的达尔巴,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着又干又瘦的和尚,臂力竟是如此的惊人。
朱子柳也是被达尔巴惊人的臂力给惊了一下,心里暗道:“此人臂力惊人,看来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,再定对策。”接着拱手说道:“还请赐教!”说着深深一揖,从袖口取出一枝笔来,开始绕着达尔巴走圈。
达尔巴被他这一幕搞得也有些莫名其妙,见他打圈,便跟着转身。
突然只见朱子柳猛然大喝一声,举起毛笔,往他头顶直劈下去。
不过达尔巴也是瞬间反应过来,伸手拔起地下降魔杵一架,笔杵相交,当的一声大响,只震得众人耳中嗡嗡发响。
朱子柳更是被震得虎口发疼向后退去,经此一试,他也是对达尔巴的力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,随后斜身侧步道:“我要认真了,阁下可要小心了!”说着笔锋向前疾点。
达尔巴也是不虚,直接手臂一伸,金杵向子柳脸上打去。
朱子柳侧头避过,同时手中笔锋斜斜向上划出,由达尔巴胸腹间掠过。
朱子柳的出招实在是不循常规,虽是简简单单一划,但笔锋所指却尽是身上大穴。
达尔巴一时摸不清其路数,也是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是被迫防守寻找机会。
这时,眼看那笔尖即将刺中他的手背,他猛的反手一抓,一下子便抓住了笔尖,正想发劲将毛笔夺来,可那朱子柳却陡地手腕一转,笔头已从达尔巴手中中脱围,由上至下,又是斜划而过。
不过这次,笔锋所指,不但将达尔巴胸腹大穴笼罩,连头部要害也隐隐圈在了其中。达尔巴暗暗心惊,赶忙举起金杵,将身前上下要害尽数护住。
朱子柳这一套武功施展开来,招式奇诡,身法舒展,手中笔杆虚空勾画,似循一固定章法,又似全无章法,令人难以预料其招式所攻何处。
王晨看到这,也是不由暗暗称奇,这朱子柳还真是奇人,竟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技,这武功若是腹中没有一定的文学根基,怕是就算武功再强也难以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、武中有文、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,同时也庆幸这朱子柳运气还真是好,他这项功夫要是对上其他几人,胜算都不是很大,可他偏偏对上了肚中毫无墨水的达尔巴。
那达尔巴虽是天生神力,但肚中却无半点墨水,此刻对上朱子柳的功夫,实在是难以应对,一时间竟被打得节节败退。
朱子柳见他落入下方,也是想乘胜追击快点结束,便大喝一声叫道:“小心!草书来了。”随即摘下头顶帽子,往地下一掷,长袖飞舞,狂奔疾走,出招全然不依章法。但见他如疯如癫、如酒醉、如中邪,笔意淋漓,指走龙蛇。
郭靖不由大感新奇,连忙对着黄蓉说道:“蓉儿,朱师兄这是什么武功?我怎么从未见过?”
黄蓉全神观斗,随后开口笑道:“房玄龄碑!”
“房玄龄碑?”郭靖不由更是惊奇,说道:“那是何物,是朱师兄这武功的名字吗?”
“不,是朱师兄写的这一套文叫房玄龄碑。”黄蓉接着解释道:“朱师兄真乃奇人,我若是没猜错的话,他这应该是以一阳指为基自创的一套书法武功!”
郭靖听得满脸疑惑道:“书法?书法也能做武功?”
黄蓉见此也是摇了摇头,笑道:“好了,夫君别想了,你要是实在疑惑,一会自己问朱师兄不就行了吗?”
群雄见朱子柳大展奇威,一套连招逼得达尔巴步步紧退,不由都大声叫喊起来,为其呐喊助威。
场下的金轮法王双眼时开时合,似于眼前战局浑不在意,实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,眼见达尔巴已处下风,突然用藏语说道:“尼巴,尼莫巴拿目!”众人不知他这几句藏语说些什么,但达尔巴却知这是师父在提醒自己,不可一味坚守,须使“狂风迅雷功”与对方抢功,当下发声长啸,挥动左袖,鼓起一阵疾风,急向朱子柳袭去。
劲风力道凌厉,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,一时间,达尔巴靠着这门功法也是瞬间逆战局势,竟和朱子柳斗得旗鼓相当。
两人互相拆了百余招,朱子柳一篇“自言帖”将要写完,也是赶忙换帖。
紧接着朱子柳用笔越来越是丑拙,但劲力却也逐步加强,笔迹更似蛛丝络壁,劲而复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