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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送师姐李楠走后,尘中静回到自己的房中,这才有心观察房屋,房子不大,一方桌子,一张床,桌子旁有一个半大窗户,柔和的光线正从那里缓缓照射进来。
这是尘中静人生中第一个能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。他的心里五味陈杂,有喜,又惊。叹了口气,安慰自己道:“唉,想这甚多有什么用,既来之则安之。”
他打起精神,笑了笑,走到桌子旁打开窗户,一阵尘烟落下,看来需要好好打扫一番了。他在此拿起抹布,细细打扫着,收拾着,一点也不觉得疲劳,烦躁。似乎只有做着事情,他的心里才能不去胡思乱想。
日光倾斜,已经黄昏时刻。不知不觉已经收拾了一个下午,也总算收拾好了。
“咦?小羽呢?”尘中静突然想起,似乎下午一直没有看到它。
尘中静有些心急,跑出去看了看,却也没有任何踪影,有的只是幽林深山,逸风落叶,还有不时传来的两声不知名的声响。
“小师弟,在干嘛?”突然一道声音自身后不远传来。
尘中静冷不丁被吓一跳,转过身看了去,正看到大师兄在那负手而立,神色严肃,此刻正望着自己。
“原来是大师兄,我有只鸟儿飞的不见踪影,方才我正打算去找它。”尘中静回答道。
赵阳四处望了望道:“先去吃点东西吧,稍后我交代小师妹与你同去,平日她最喜在小南山四处玩耍,对此处了如指掌。”
尘中静没有想到大师兄如此体贴,心中一暖,笑道:“多谢大师兄。”
赵阳点了点头,转身往回走。
尘中静紧随其后,心里似乎想起什么,又问道:“大师兄,你们也需要吃饭么?”在他心中,跟莫不语相处这么久,没事没有见她吃过几次,总是把食物留给自己,说她自己是修道之人,不需要吃饭。久而久之,也就信以为真。
赵阳边走边道:“修道之人也是如常人一般,一日三餐,天黑入眠,冷了添衣,热了解衫。”
随后他有添了一句,“不吃饭会消耗自己体内精元,与自己修行十分不利。”
“啊。”了一声,尘中静愣在原地。终于明白莫不语总是把为数不多的食物给自己吃,不是自己不需要,而是舍不得。他心里突然一酸。更是想念不知此时如何的莫不语。
赵阳发觉异样,停下脚步看着尘中静,关心道:“小师弟,你还好吧?”
尘中静努力摇了摇头,抹了一把将要掉下的眼泪,低声道:“我没事,大师兄。”
虽然有些疑惑,可是赵阳也没有细问,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,自己问得太多也不好,便点了点头,继续带路走向后堂。
尘中静跟在大师兄身后,心里又是五味杂陈,殊不知那少女为自己付出这么多,自己却...什么也不能为她做,深感自己无力的同时,此时也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听得身后那少年一声长叹,赵阳忍不住想知道这少年究竟经历过什么,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,只是一直带着这少年在这崎岖的山道上默默走着。
不知不觉中,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饭桌上,他四处观察一下,长方大桌,两侧做客,中堂做主,在那与门对应的墙体上,挂着一副纸,上书一个大大的“道”字,极为显眼。
此时大师兄正在忙着上菜,二师兄和三师姐已经坐在这里,二师兄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,三师姐则用手拖着脸颊,一脸无聊的模样,不时的用余光看下自己,目光里似乎有些新奇。
不一会,赵阳坐下道:“吃饭吧。”
李楠看了看空着着的中堂椅座。
“大师兄,师傅呢?怎么还没来呢?”三师姐李楠抬起头看向赵阳疑问道。
二师兄孙宇看了看尘中静,道:“自今天中午回来便一直脸色不好,把自己关在“小雅阁”也不出来,方才我去请她,敲门敲半天也是没有回应,好半天才冷冷回一句话,明日卯时(注①),带尘中静来小南山殿行拜师礼,不得延误。”
尘中静听到自己名字,顿时精神起来,却有一头雾水,“这拜师礼,该如何行啊...”
“大师兄说师傅这是怎么了?平日从不见得师傅有这反态的样子啊。”李楠疑再次问道。
“我怎么会知道。”赵阳白眼一翻道。
“是不是...”李楠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赵阳喝诉道:“三师妹,不要多说,快些吃饭。”
李楠嘟了嘟嘴,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。
随后赵阳看着这气氛有些死板的饭局,又觉着自己有些严厉,便夹了道菜给尘中静。
“小师弟,你正在长身子,多吃些。”赵阳笑道。
“嗯。”被人这么关心,尘中静心中别样温暖。
“哼。大师兄都不关心我了,我也要长身子的啊。”李亚楠小嘴气鼓鼓的道。
“好好好。大师兄不好,三师妹也多吃些,吃的白白胖胖的,将来嫁出小南山了,也省的夫家人说我小南山小气。”赵阳难得打趣道。
“哼。就会取笑我。”李楠脸色绯红低头吃饭道。
“哈哈哈...”一桌人都笑了出声。
尘中静拿起筷子,看了看桌上,虽是素菜清汤,可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顿美味佳肴,以往平日自己万万是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。
一阵风卷云残,桌上已经颗粒不剩。师傅虽然不再,但这顿饭也算是吃的其乐融融。
赵阳起身收拾,尘中静心里不好意思,也要帮忙,却被赵阳拦下,“小师弟,不必如此,我自己来更快些。”
“哦,对了,三师妹,你且带小师弟去山林寻他的鸟儿,方才小师弟对我说他的鸟儿来时不甚走丢,你带他去寻找一下吧。”赵阳转身对李楠道。
刚站起身准备回去的李楠顿时一愣,她想死中午尘中静轻薄的模样(她自己认为的),又看了下尘中静,转过身双手叉腰道:“我偏不要,我要回家睡觉去了。”
赵阳刚想诉斥她任性顽皮,还未开口,尘中静便已上前一步,走到李楠身旁,他知道没有她带路的话自己万万是找不回来,尘中静担心小羽心切,小羽是莫不语和自己唯一剩下的牵连,自己决不能将它弄丢,一念及此,顾不得脸面,又是走前一步,抱拳恭声道:“这鸟儿对我意义非凡,还望三师姐能助我一臂之力,日后若是用得着我,万死不辞。”
尘中静的目光正好对着李楠,她看着他坚强的眼神,心里不知为何又是一阵悸动,其实刚才虽然嘴上说不愿意陪他去找,但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想跟他出去,还是低下头嘴硬道:“这是你说的哦,让你做什么都行。”
尘中静听到她松口,心里一喜,承诺道:“嗯,做什么都行。”
“嘿嘿嘿。”李楠面上邪邪笑了三声道:“那就走吧。”
听到笑声,尘中静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,有些后怕,话已出口,也反悔不得,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。
赵阳听得他二人对话,想起往日被小师妹作弄的情形,又是忍不住对新开的小师弟一阵同情。却又有点庆幸,以后有了小师弟,小师妹应该不会再来捉弄我了吧?
解释:注①。卯时,大概是早晨五六点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