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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要像舅舅。”小包子正儿八经道。
九辞脸上的笑挂不住了,蓦地瞪向小包子:“为何?”
“舅舅太丑了,不如我爹好看,也不如东陵叔叔英俊。”小包子严肃地说道。
轻歌浅笑,若是姬月听到这一番话,应该会很高兴的。
且不说姬月如何,东陵鳕已经遏制不住的笑意了,那番模样,就差立马把家产搬来给小包子继承了。
小包子很喜欢东陵鳕这个叔叔,一见面,二话不说就决定把家产给它。
在见到东陵鳕的家产之庞大后,这个叔叔小包子认定了!
“晔儿,来……”东陵鳕朝小包子招了招手,小包子双眸一亮,兴冲冲地绕过九辞,张开一双小手臂奔向了东陵鳕。
九辞看见小包子如此嫌弃自己,撇了撇嘴,尤其委屈,感到了人生的挫败。
九辞走至轻歌身旁,严肃认真地凑在轻歌耳边,轻声说:“歌儿,我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儿。”
“说。”
“晔儿是不是有眼疾啊?”九辞极为认真,满脸担心,就连轻歌险些都要相信他的话了。
“嗯?”轻歌淡淡一个字,尾音拖的极长,极具危险之意。
轻歌忽然发现,没有揍人的时候手有些痒痒。
只是还不等轻歌出手,阎碧瞳一权杖打在了九辞的臀部上,直把九辞打飞了出去,身体宛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,重重砸落在地,满目茫然一脸懵!
九辞恰好摔在东方破的身旁,又恰好天上一声巨响,电闪雷鸣,东方破吓得如八爪鱼般抱住了九辞。
九辞一脸惊恐,任由他使出浑身解数都踹不掉东方破,九辞哭丧着脸,仿佛写着几个大字:我脏了……
这一刻,九辞觉得自己的清白已经被东方破拿走了,有点点痛苦。
那侧,东陵鳕蹲在长廊上,从袖口里拿出荷叶包着的美食:“晔儿看,你爱吃的猪蹄。”
小包子高兴得蹦蹦跳跳,小手抱着荷叶猪蹄,围绕着东陵鳕打转儿。
九辞的脸黑如锅底,转头嫌弃地望着东方破:“这厮该不会是个断袖吧?”
他可是要娶妻生子的,怎能被东方破这厮毁了清白?往后去了九界,他有何颜面去见小莫忧呢?
一声雷响,东方破再度抱紧了九辞,九辞已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
雷雨夜里,长廊之上,登时一片温馨和谐的氛围。
阎碧瞳的面上亦是慈和平静的笑容,手握权杖,站在边沿,系着披风,笑望着打闹的晚辈们。
若往后余生,日日如此,该是多么的好呢。
深夜时,赤炎府的人都已睡了,唯有轻歌一人坐在大院内。
轻歌坐在石椅上,桌上放着冰冷凛冽的明王刀。
电光闪烁,折射于刀身,映照在轻歌的眼底,似冷酷无情的野兽,蛰伏在这夜里。
雨水疯狂打在轻歌身上,衣裳、银发全都湿透。
轻歌面无表情,眸中却是无尽的杀意。
阴冷而笑,萧杀如光!
“空虚……”轻歌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唇角扬起了妖冶的笑:“你该死了……”
尽管阎碧瞳不说那几十年堆积的怨恨,轻歌却是能够感受到阎碧瞳过去的痛苦。
那一刻,她恨不得化身为魔,将空虚烈火烹油,碎尸万段。
唯有这渐渐倾盆的大雨,能洗涮掉她此刻的滔天怒。
身体冰凉,四肢发冷,心却火热。
轻歌闭上眼,感受着冰冷雨水洗涮身体的过程,每一刻,都很享受。
那隐隐而起的血怒,终被压下。
忽而,雨水不再打身,轻歌蓦地睁开双眼,目光锋利逼人,仰头望去,月下一把伞,挡去了风和雨。
“姑娘有烦心事?”东陵鳕笑道。
那一把伞尽遮在了轻歌头顶,反观东陵鳕,衣裳全部湿透。
东陵鳕把手放在轻歌的肩上,丝丝气力传出,贯穿轻歌的全身,竟把湿透的衣裳和头发给烘干。
若族长隋灵归和七族老在此只怕要风中凌乱,惊得下巴掉地。
那可是天地王稀有的紫月之力啊……
本就难能可贵,他们把仅剩的紫月之力全都给了东陵鳕,希望东陵鳕能够恢复至巅峰,一展宏图,展现青莲万年前千族之首的风采。
奈何东陵鳕如此任性,竟用来烘干衣裳?
隋灵归只怕是要疯了。
此刻在青莲,隋灵归半夜惊醒,右眼皮疯狂跳动,有种不好的预感了。
“倒不是烦心事,不过是想到一个可恶的人罢了。”轻歌淡淡道。
“那个人,一定不是我。”东陵鳕微笑。
“哦?何以见得?”轻歌挑眉。
雨打石桌微微响,东陵鳕脸上的笑愈发粲然,忽然歪头:“因为我很可爱。”
轻歌:“……”卖萌是犯法啊……
东陵鳕定是跟小包子学的,好端端卖萌做什么。
轻歌叹息,“是,你如此可爱,绝不会是你。”
“可我情愿是我。”东陵鳕神色忽然暗淡:“若是那样,姑娘便是在想我。”
轻歌头疼,无奈地扶了扶额,少年这个思想很危险的……
“我想杀了他,你亦要我杀了你?”轻歌反问。
“若能死在姑娘手中,我想,那一定是最美的死法,亦是我心甘情愿。”东陵鳕道。
轻歌嘴角猛抽,恨不得把熟睡的九辞来学学东陵鳕的情话宝典。
轻歌起身,抢过伞,为东陵鳕遮去风雨。
“你在担心我。”东陵鳕笑道。
“你在挖青帝的墙角?”轻歌挑眉,白月光下,神采飞扬,浓烈似火。
“只要锄头挥得好,没有挖不到的墙角。”东陵鳕双眼明亮,仿佛看到了大好的明天。
轻歌太阳穴微微鼓荡,只觉得头疼,纵然她时常诡辩,此刻在东陵鳕面前不得不拜服。
“走了。”轻歌把伞给了东陵鳕,走在大雨之中。
“姑娘。”东陵鳕喊住了她。
雨夜风寒,月影阑珊,轻歌驻足停下,背对着东陵鳕,却是伸出手扬了扬。
“我想吃你做的梨花酥。”东陵鳕说话时,语气有些委屈,近乎哀求。
轻歌往前走。
“发霉的也行。”风拍打着脸颊,雨水洗涮污秽,东陵鳕手中的伞落在了地上,被风雨吹走。
东陵鳕朝着轻歌的方向追去数步,终是停下。
轻歌皱起眉头,猛地停下,回头瞪向东陵鳕:“你是白痴吗,发霉的也吃?吃你大爷。”
说完,轻歌走了几步,又停下来道:“再不回房休息,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哦。”东陵鳕目光闪烁,乖乖听话回房,脸上却堆满了笑意,嘴里念叨着:“雷雨夜这般美好,东方兄弟怎会不喜欢呢,真是稀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