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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云想替花子归挽回什么,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,又不关自己的事,插上一脚作甚。但是作为一个见证了花子归,白之华百年来独对一人的真挚,跨得过天上地下,却跨不过一顿昏酒,着实令人扼腕叹息。可别到失去了又来要死要活的。
越是在意越是无力承受,白之华如何说服自己呢,那具身体只能属于他一人的,如何能让别人亵渎。
白之华始终不忍抬头看一下,那里承载太多关于花子归的记忆了。
杨云见状,只好作罢,看来只有等花子归醒来再说了。
此刻正是入夜时分,迷雾在白之华的脚下浮起,杨云摆摆手,便带着白之华出了幽冥之地。
白之华只余光瞟一下,就知道这是无继国,这是明月楼的方向。
月光下的灵树白花遮掩若隐若现的明月楼,散发着静谧的清晖,往日不可追的回忆一股脑的拥上来,注定了夜未央。
白之华只觉得一阵鼻酸。
两人落地在明月楼的阳台上,白之华始终低垂着脑袋,杨云没有跟进去。他知道此刻的白之华一定是满含泪水。
杨云:“清隐圣仙尊,大帝他来过着了。虽说如今大帝是一只鬼,但是无继国与别处人间不同。日升月沉都是窦老使用巫术设的界,大帝他晚上可以自由出入无继国的。还请圣仙尊一定要在这里等他,我保证,明晚大帝定会过来找你。”
说罢,杨云没有再做打扰,辑了一礼便离开了。
白之华站在门口半晌,才鼓起勇气去推开这扇门。
白之华没有燃灯,卧室内只有月光透过来的光线。即便这个地方处于一片黑暗之中,白之华却依然能来去自如,毕竟这里是他与花子归生活过的地方啊。白之华怎能不熟悉,仿佛空气中都能嗅到花子归的气息一样。
这里,花子归说过,等他们找回白之华所有的魂魄后就回到这里终老,厮守一生,不再入世。
说过的,携手到老死……
黑暗之中,白之华的泪水再一次决堤。
往日犹如滔滔江水袭上来。
自从历了天劫醒来后,白之华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,从他第一次见到花子归开始,所有的一切白之华都想起来了。当时的白之华还不甚宽慰,不管有没有这些记忆他都深爱着同一个人,何其有幸啊。
哪怕自己在无继国成了个疯子,花子归都始终如一的待他百般的疼爱,为何却变成如今这般不堪的模样……
花子归酒量不好,白之华向来知道,但是花子归的酒品也不差,喝多了顶多啰嗦几句便倒头大睡。但是这不足以说服白之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理由。那个人是他自己的,身体包括灵魂都是他白之华的,有人碰了,就不再单单属于他白之华的了。
此时好似一首诗能形容‘人生若只如初见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骊山语罢清宵半,泪雨霖铃终不怨。何如薄幸锦衣郎,比翼连枝当日愿。’过往深情款款,始终如一,生死不渝,蓦然回首,曾经沧海,却早已是,换了人间。
等得了百年一次相濡以沫,抵不过一次他人的鸾凤颠倒。过往有多真诚便有多痛彻心扉,无所作为,却是切断了一切念想。
白之华如丧考妣的待在黑暗中哀嚎,全让凄凉所包裹。半窗残月,透帘穿户,虫鸣细碎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。白之华越发涕泪交流,神恩恍惚,别恨难收。片刻之间,腰肌都瘦了,容颜都憔悴了,风流尽失,精神萎靡,身心疲惫,痛至骨髓。
杨云离开明月楼后,马不停蹄的赶回酆都城。
一进花子归的寝宫,便看到嵇康被困在千层牢笼里,方佳倾,玄霜法师,周乞,郁垒都在,花子归依然躺在鬼床上昏睡。
众鬼帝见到杨云一人前来,甚是纳闷。
周乞:“清隐圣仙尊呢!我们还等着给他赔罪呢。”
杨云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嵇康,回道:“清隐圣仙尊还没缓过神来,这让他过来不是要气死他么。”
嵇康:“你们这帮混蛋!居然联手对付我!算什么狗东西!”
赵文和:“哎,我说嵇康啊,你想上谁不好,偏偏想上神荼,你这不是找死么!”
嵇康:“关你屁事!赵文和!把你的破笼子给我打开!”
赵文和:“破笼子你倒是自己出来啊。等神荼发话再说吧,我可不想惹这个暴脾气。”
郁垒:“现在怎么办啊!想不到堂堂一个酆都大帝酒量那么差。”
杨云:“把他弄醒。”
周乞:“怎么弄?”
杨云走到花子归床榻边上,事先各方鬼帝已经给花子归半遮上衾被了。杨云摇了摇花子归,没有任何反应。
周乞:“叫不起来的,能叫起来,我们早就叫了。”
杨云心里着急,唯恐白之华在明月楼待一会就走,到时候花子归肠子都能悔青。没折,杨云只得退一步走到石桌前,拿起水壶。
众鬼帝一楞,没反应过来,杨云就已经猛的将一壶水朝花子归的脸泼去。众鬼帝惊呆了!平时那个最不爱多管闲事的杨云居然敢泼酆都大帝一脸冷水!
连最亲近的嵇康都不敢有这番举动。
嵇康:“杨云!你疯了!”
杨云:“大帝!快醒醒!清隐圣仙尊过来找你了!”
这一招果然奏效,躺尸的花子归居然挪了一下身子,迷迷糊糊的微睁眼睑。只可惜还在昏醉中,想一把将杨云拍死,却头昏脑涨,有气无力。只得懒洋洋又恶狠狠的眯着眼瞪了一下杨云,正要转身睡死,却一把被杨云的大嗓门吼了一下。
杨云:“还不快起来!白之华就要走了!”
花子归:“缓缓!?走了?!什么意思?”
这个名字似有魔力一般,花子归一下撑得出一点力气来,精神也清醒一分。
花子归:“杨云,你再说一遍!”
杨云:“清隐圣仙尊现在在无继国,你再不去跟他解释清楚,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他了!”
花子归:“什么意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