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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秋河也不知所措,自己不过也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,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小秋河绕了灵树几圈,丝毫没见到人烟,那婴儿却还是在啼哭。最后,小秋河脱小外袍给那婴儿披上,那婴儿居然不哭了。小秋河心存侥幸的以为,万一晚点就有人来认领呢。
故而,小秋河索性在那婴儿身边坐了下来,逗了逗那婴儿,尔后就跟着在一旁的草地上睡了一觉。
等小秋河醒来时,天色已晚,心想着,这下糟糕了,出来那么久,爷爷估计要四处找人了。而此时那婴儿还在熟睡中,也没人过来认领。
小秋河犹豫了一下,用自己的外袍裹紧了那婴儿,便抱着婴儿一块离开了。
回到五畤坛时,窦老还在四处找人。此时的窦老还没有那么老态龙钟,看上去年轻很多。一见豆大的小秋河居然抱着一个婴儿回来,下了一大跳。
窦老:“好小子!跑哪里去了!竟然还抱着个娃回来了!”
小秋河:“爷爷,爷爷,这怎么办?我在灵树那发现的,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认领,我就把他给抱回来了。”
窦老一手忙接过那婴儿,一手牵着小秋河回院子。
此时,给窦老帮忙整理药草的一对老夫妇正在反方向寻找窦秋河,寻不到,正着急的回来向窦老说明情况呢。好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窦秋河了。
老妇:“哎哟喂,小少爷,还以为你跑哪里去了,万一掉水里,或是遇上野兽可如何是好!”
老夫:“咦!这小娃……”
窦老:“秋河从灵树那捡来的。”
老妇:“哎呀呀,可怜的娃,多可爱啊,窦老爷,把娃让我抱抱。”
窦老突然想起来,问道:“你们不是一直想养个娃吗?刚好这娃没人认领,你两就带回去养着吧。”
老妇看了窦秋河一眼,毕竟是他捡来的,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。
小秋河:“那你们就带回去了吧,不过说好了,你们要好好待他,等他长大一点了要常带过来陪我玩。”
老妇:“艾,是是是,那是自然,等他长大了一起送过来当学徒,好多跟窦老多学学医药。”
老夫妇相视而笑,满心欢喜,满眼宠溺的逗着怀中婴儿。
老夫:“这娃还没取名吧,窦老爷您见多识广,给他取个名吧。”
窦老看了小秋河一眼,虽然没抱多大希望,但是又想试探试探窦秋河平日里就知道玩耍,也不知道有没有翻上几页书。
窦老:“这襁褓之儿是你捡来的,你想不想给他取个名啊?”
小秋河想了想,道:“今日刚好见一诗‘何意水伯夸秋河’,刚好他在树前所生,这伯就取一木,刚好被我所见,也算机缘巧合,就叫水柏可好?”
窦老:“水柏。”
老夫妇:“水柏。”
窦老:“嗯,不错。”
老夫妇:“极好!极好!就叫水柏!”
窦老摸了摸小秋河的头,满是欣慰。
从此以后,水柏就被这对老夫妇领养。窦秋河小时候也没什么玩伴,终日盼着小水柏快快长大能陪自己玩。小水柏七八岁时,小秋河已经十几岁了。小水柏天天跟着窦秋河屁股跑,一口一个“秋河哥哥”的,十分依赖窦秋河了。
水柏长大后,老夫妇也老了,老夫妇双双长眠后,水柏就一直跟着窦秋河了。
窦秋河二十八九岁时,水柏也已二十出头。窦秋河去哪,水柏依然跟到哪,跟着窦秋河多了,水柏自然也耳濡目染,懂了不少医药,只不过依然是个学徒。
那一日,窦秋河亲自试了几记新药,不料药性相克,结果把自己给毒死了。水柏担忧窦秋河一人在阴曹地府里寂寞,而自己要在人世上等待120年,水柏想都没想就索性也服了这几记新药,陪着窦秋河一块长眠。
这是他两第一次长眠,第一次进入冥界。
窦秋河刚开始还有些怯生生的,走得慢悠悠的,每一个脚印都走得很是谨慎。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“秋河哥哥”,窦秋河的心瞬间就踏实了下来,但是很快又变得严肃。
窦秋河:“水柏!你怎么会出现在这!”
水柏:“我下来陪你啊!”
窦秋河:“胡闹!”
水柏:“没事没事,秋河哥哥,你想啊,我要是在人世等你120年,我可真要憋死了。你不在,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窦秋河:“哎,真是瞎闹。”
水柏:“走吧走吧,秋河哥哥,来都来了,去逛逛这冥界。”
是啊,还能怎样呢,来都来了。窦秋河心里还不承认,见到水柏的那一刻,心里异常踏实心安。
两人并着肩跟着无数亡人排着队进入了鬼门关,冥界内四处都亮着绿色的鬼火,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都有。
在这里等待投胎或者复活的亡人为了打发时间,发明了无数消遣的手段。
有下死棋的,据说此棋局无人能解,真真是够打发足够富裕的时间了。不过脾气暴躁的人也为此解不开的棋局而暴跳如雷。
也有拆了前人搭建的小堡垒搭建自己的小堡垒,不过是把一处的黑石搬到另一处去搭建个奇形怪状的黑石建筑罢了。
当然,对于他们这种可以复活的无继国子民而言,最热闹的就是奈何桥头的冥画集市了。那里汇聚了成千上万张冥画,足够供这些亡人选看,以便自己想要按谁的模样复活就可以按那冥画中人的样貌复活。
自然,最受欢迎的冥画就会出现在奈何桥头上的第一位置。
窦秋河,水柏两人也就并肩同行去了冥画集市。
窦秋河倒是对自己的这幅皮囊很是满意,所以并没打算要换皮囊。但是窦秋河的乐趣却在于替水柏挑选皮囊。
各种各样的皮囊出现在窦秋河面前,窦秋河都会兴奋的说上一句“水柏!看看这个怎样?!”
实际上,水柏也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满意,并没想要去换。所以,每每窦秋河问水柏怎样的时候,水柏也只是会回“不怎么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