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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青染失踪后的第二日一早，辽州城一处偏僻的别院内，明裴渊还未贴上假胡子。
阿忠便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，都顾不得敲门：“七爷，七爷，你看。”
他将手中的两幅画像展开，然后呈到明裴渊眼前。
“这是哪来的？”明裴渊看到画像的一刹那，瞬间怒火翻涌。
“这两张画像都是从曌王府的暗卫身上抢来的。”阿忠说完又补充了句，“七爷，他们的人也抢了纪棠的画像。”
“曌王府的暗卫怎么会有念念的画像？”明裴渊只觉怒火在胸中翻腾，因着念念身份特殊，从来都是轻纱遮面，亦或是乔装出行。
所以，外面根本不可能流传出念念的画像。
“七爷，这不是夫人的画像，这是曌王妃的画像。”阿忠心中满腹疑问，以至于先前才会如此没了规矩。
“曌王妃？”明裴渊蹙眉求证道，“落贵妃的妹妹，落青染？”
“正是！”阿忠表情夸张道，“七爷，天下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？属下还以为贵妃娘娘口中的相像，只是有个三分像，但……”
他指着画像，又瞧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，小心翼翼道，“这……简直就是夫人嘛！”
明裴渊从前并没有见过落青染，就算见过，那时的落青染还没完全长开，跟念念并不完全相像。
“那这又是谁？”明裴渊怕自己情绪太过激动，会影响判断，便立刻收回视线，转向另一幅画像。
“曌王府的暗卫都拿着两张画像在偷偷寻人。”阿忠直接将手按住另一幅画像，只露出老妪的眼睛。
其实，早在明裴渊看到两张画像的第一眼，他便可以肯定，两张画像上的人是同一人。
“这人一定是曌王妃假扮的。”阿忠语气坚定，“这个老妪的眼神跟曌王妃一模一样。”也跟自家夫人一模一样。
“所以，曌王府拿着两张画像寻人，怎么的，曌王是认为曌王妃伪装成老妪逃走了？”明裴渊一时间有些看不懂曌王了。
但不等他细想，又有暗卫来报：“七爷，咱们的人抢画像时，被曌王府的人盯上了，他们已经摸过来了，是否需要换地方？”
“不用来。”明裴渊反而很淡定，“应该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果然，他话音刚落，院外便传来一阵异动，接着，便是一道声音被浑厚的内力传进来：“东陵摄政王远道而来，本王有失远迎。”
明裴渊推门而出，与刚刚走入内院的曌王直接打了个照面：“曌王殿下，失敬。”
“不知摄政王远道而来是为何事？”曌王并不打算兜圈子。
之所以亲自上门，是因为一个时辰前，暗卫来报说，当日在他跟落青染遇刺的不远处，曾出现过一队人马，经查是东陵人士。
曌王原先没放在心上，但没过多久，又有人来报，说是怀疑东陵摄政王来了辽州，似乎是在找一个人。
曌王自认为跟东陵摄政王无任何恩怨，对方犯不着大费周章来辽州刺杀落青染。
如果是跟落青梧有恩怨，那就更加不可能了。
或许普通老百姓会认为东陵摄政王专权，但只有曌王这个圈层的人才知道，要不是有明裴渊强撑着，东陵皇位早就旁落了。
虽然可以确定明裴渊跟自己还有落青染都没有仇怨，但曌王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，看看明裴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还有，为什么他们找的人，眼神跟落青染会这么相似。
甚至相似到，让曌王以为，那就是落青染假扮的。
曌王没有拐弯抹角，明裴渊也不打算拐弯抹角：“本王是为了白云先生二来，想来王爷也听说了白云先生重现文坛，说来也是奇怪，白云先生本是我东陵国人，却将书稿卖给了辽州的一间书肆。”
曌王眉头微蹙，之前自然也疑惑过这一点，但并未深究。
今日被明裴渊提起，曌王不禁问了句：“摄政王可知为何？”
“本王自然知道。”明裴渊将阿忠手里的画像展开，上面画的正是纪棠。
曌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，示意明裴渊继续。
“白云先生三年前便去世了，是本王亲手下葬的，白云先生身前，是本王的至交。”明裴渊提起白云先生时，神情不由软了几分。
“画上之人便是提供白云先生手稿之人，本王有一些私人问题，想要请教下这位纪棠先生。”明裴渊的话半真半假。
曌王这才知道，原来画上之人叫纪棠，此次白云先生的书稿得以问世，都是因为这个叫纪棠的人。
只是，这位纪棠先生的眼睛，怎么看怎么像姐姐。
准确来说，是像落青染。
曌王非常怀疑，这位纪棠或许是落青染假扮的。
但他没有说出来，只在心里疑惑。
可即便曌王没有说出来，明裴渊也怀疑到了落青染身上。
“既如此，那摄政王便继续寻人吧，如若你的人在辽州挑起事端，那咱们就战场上见。”曌王临走前，还不忘放狠话。
明裴渊没有认为曌王是在威胁自己，这事曌王应该真做得出来。
等曌王带着一众人离开后，阿忠凑到明裴渊跟前，小声问：“七爷，那接下来，咱们是找谁？”
找纪棠？还是找落青染？
明裴渊指着桌上的三张画像，眼神中情绪难辨：“就找……画像上的三个人。”
而从小院出来的曌王，也拿着三张画像对云一说：“让画师抓紧时间画出来，所有暗卫都出动，务必要寻到人。”
末了，他又叮嘱了句：“派人盯着点东陵摄政王那边的动静，如果他们找到了人，就……想办法抢过来。”
画像上的纪棠跟姐姐，或者落青染极为相似，也不知道是同一人，还是三个不同的人。
“王爷……”云一满脸不爽的从怀里掏出一份加急信件，“这是暗卫刚刚送来的，京城那边来的加急信。”
“皇后还是太子？”曌王不用看就能猜到，甚至都懒得拆开，这两人能有什么好事，无非就是训斥他，然后命令他给出个交代。
想必，在那两人眼里，落青染已经必死无疑。
所以，估摸着又打算往曌王府里塞人。
曌王猜的一点没错，当远在京城的皇后跟太子接到飞鸽传书，说是落青染遇刺，生还的可能性渺茫。
母子两立刻就琢磨着下一个该把谁送来，根本不管落青染的死活。
当然，落青染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。
皇后跟太子打算利用落青染的遇刺，多往曌王府塞几个女人。
他们心里清楚的很，曌王不会接受他们塞过去的女人，但只要能入了曌王府就行。
只要入了曌王府，他们便能混淆皇室血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