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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也没有想到,一时间,竟同时有两人,愿意收陈长安为徒。
可陈长安偏偏选择的是太上长老。
太上长老站在原地,一直缄默不语。
陈长安摸不清太上长老的底细,而突如其来的王长老,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如果仅是黎长老收他为徒,那也就罢了,现在又突然多出一个王长老,事情就有些麻烦了。
王长老眸中略带深意,脸上笑意灿烂。
陈长安心神一凛,稍加思索,便明白了。
王长老这么做,是给他一个“投诚”的机会。
同时,这也是一种强硬手段,逼陈长安做出选择。
萧战是他的徒弟,如今既然认定了此事与陈长安有关,就不会轻易放过他,除非把陈长安收入门下。
这样一来,之前的事情他便可以既往不咎。
“可是,他一个执事,又怎么能够和一名长老对抗呢?”陈长安有些想不通。
如果陈长安选择黎长老,那么就连一点挽回余地都没有,以后就是彻底的仇家,王长老更会不遗余力的打压他,想办法解决他。
“哈哈,王师弟,你也对陈长安感兴趣?如果是这样,这个弟子让给你又何妨。”黎长老稍微一怔,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陈长安,你还不知道吧?就在前几日,王长老成功晋升到了通玄境,如今已经成为了本院最年轻的长老,拜入他门下,王长老定然不会亏待了你!”??黎长老突然转头对着陈长安道。
陈长安暗道不好,局面对他越发不利!
这时,他对局面,已经完全分析透彻。
第一,太上长老因为某些原因,不想收徒。
第二,黎长老没诚心!
第三,王长老,不,应该是王长老心怀鬼胎。
关键是第二点,黎长老提出收徒,不过是想缓和气氛,让太上长老有下台阶,不至失信于人。
王长老刚提出要收陈长安为徒,黎长老毫不犹豫答应,他又顺水推舟,将自己‘让’了出去。
所以,黎长老并没有诚心,也靠不住,从他收风昊为徒就可以看出,他很看重资质。
“如果拜在黎长老门下,以后与王长老敌对,他未必会庇护我,甚至有可能和王长老串通一气,把我给卖了。”陈长安迅速得出结论。
黎长老没诚心,靠不住,他只是为讨好太上长老或者利用他来做顺水人情。
而王长老,拜他为师,无异于羊入虎口。
这个王长老,一直给他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。
陈长安脑海中,飞快运转,得出结论:
与其拜这两人为师,还不如换个请求。
反倒是太上长老,不轻易收徒,不随意承诺,这类人,做事必定尽心尽力,一旦得到认可,就能得到最好的庇护,甚至是袒护。
只可惜……
陈长安暗叹了口气,很快做出了决定。
黎长老和王长老,他都不选,要换个请求。
这个选择,让在场众人错愕不解。
拜在长老门下,这是何等殊荣,无异于背后靠着一座大山。
林一几人更是一脸惋惜之情,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可惜他们不是陈长安,无权选择。
太上长老眼中异光一闪,终于开口道:“你若放弃这个请求,会迫使老朽食言;但我曾发过誓,今生不会再收任何弟子。”
听到这里,陈长安终于明白最后一个疑惑。
难怪他提出拜师时,太上长老一直沉默,显然是等黎长老、王长老为他解围。
但人算不如天算,陈长安居然同时拒绝了黎长老和王长老,宁可换个请求。
也就是说,太上长老不管答应好,还是不答应,都注定要食言。
“你若拜在我门下,需答应一个要求。”太上长老继续道。
“什么要求?”陈长安没想到事情会再次出现转机。
“放弃《唤雷指》!”太上长老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。
陈长安大感意外。
太上长老,为什么要自己放弃《唤雷指》?
他为什么今生不再收任何弟子?
太上长老却沉默,目光略显黯然。
陈长安从他的神情中,捕捉到一缕悲怆、痛惜。
“难道是因为……”
陈长安已经隐隐猜出了什么,似乎,这太上长老曾经的某个弟子,因为修炼唤雷指而丢了性命。
“陈长安,成为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,放弃一门功法又何妨?”这时,现在一旁的林一忍不住走过来,出声提醒道。
在名义上,他是陈长安的老师。
“放弃《唤雷指》?”陈长安眼中一片毅然。
他的意志,怎会受他人动摇?
《唤雷指》,自陈长安选择它之后,就从没后悔过。
修炼过程中,陈长安通过自己强大的悟性,掌握功法中的每个环节,把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和漏洞,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他曾分析出,《唤雷指》略有些粗糙,创造者还没来得及完善。
因此,陈长安不仅仅是在修炼这门功法,更是在设法完善、改进……
“你一定不愿意吧!太像了,当初的他,也是与你一样的神情。而且他说过与你类似的话……若不收他为徒,日后一定会后悔!”
太上长老神情复杂,盯着陈长安,仿佛与记忆中另一个人重合。
“回太上长老!他说过的话,我也一样承诺;他做不到的事,让我来完成。”陈长安神情镇定,透着一股强大自信。
“狂妄!”
“大言不惭!”
他的话刚刚出口,周围一些人,连忙出声谴责。
连两位长老,眉头都是一皱。
有些人,还担心陈长安会不会被太上长老的怒火淹没。
但陈长安一点不担心。
因为这一刻,他成为太上长老记忆中深爱弟子的代替品。
“你和他也有不同的地方。”太上长老端详陈长安,转而一笑。
陈长安心中一突,难道太上长老看出,自己在利用他的感情破绽?
“你和他一样自信,甚至狂傲。但有一点不同,你很冷静。”太上长老盯着陈长安看了良久。
冷静,这是陈长安一直以来的保持的良好习惯。
即使他资本再雄厚,成就再高,也不会真正狂傲自负,不会迷失自我。
他先前表现出的高调、狂傲等,都是一种手段,为立足学院,为化解困境,现在则是为达到目的。
陈长安与太上长老目光对视,并没有避让。
太上长老脸上略显挣扎,阴晴不定。
良久之后,他长吐一口气:“既然你不愿意放弃《唤雷指》,那么老夫只能收你为‘记名弟子’,当然,你也可以拜其它长老为师,甚至换个请求。总之,老朽已经竭尽全力。”
竭尽全力。
陈长安能明白太上长老的立场。
他曾今最心爱的弟子,因修炼《唤雷指》而遭遇不幸,自此发誓不收徒。
可偏偏他之前,给了陈长安一个愿望的许诺。拜他为师,也算不上超出合理的请求。
太上长老因此作出让步,如果陈长安放弃《唤雷指》,才肯收他为徒,否则,他怎么忍心看到又一位弟子,死于同一种情况。
不过,问题又出来了,陈长安与他以前所收的弟子,极其相似,自己的决定,不肯改变。
在一番挣扎过后,太上长老只能承诺收陈长安为记名弟子——的确是竭尽全力。
记名弟子和亲传弟子,有很大区别。
前者,只是名义上师徒,做老师的可以不传授真正的衣钵传承,就算记名弟子犯下滔天罪恶,也不牵连师尊。
“弟子见过师尊。”陈长安没有犹豫,直接拜师,刚要行大礼,却被太上长老阻拦:“只是记名弟子,并非正式,无需那般隆重。”
太上长老不愿意在陈长安身上,寄托多少感情,因为对方修炼《唤雷指》,未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陈长安微微一笑,并不在意。
他拜太上长老为师,是为找一个靠山。
仅此而已!
在他想来,哪怕是太上长老的记名弟子,也比当黎长老的亲传弟子要好。
一则,太上长老身份地位崇高,极少收弟子,就算是记名弟子,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得罪。
二来,太上长老为人重感情,就算是记名弟子,也不会真正对陈长安不管不顾,至少得到庇护并非难事。
成功拜师后,陈长安明显感受到周围弟子羡慕的目光。
即便只是成为太上长老的记名弟子,也羡煞了许多人。
陈长安这个记名弟子,含金量极高。
太上长老不轻易收弟子,目前除了除了华星阑,就只有陈长安这个记名弟子了,不像其他长老,亲传弟子收好几个,记名弟子更是众多。
更何况,太上长老在学院的地位,远超普通长老,连院长都要对他礼让有加。
“竟然让这小子成功了……”王长老愣了片刻,眉头微皱,似乎感到几分棘手。
太上长老,在学院里,地位太特殊,凌驾所有长老之上。
即便陈长安只是太上长老的记名弟子,其地位待遇,也截然不一般,不比其它长老的亲传弟子差。
这一刻,陈长安心中大定,按照他的策略,他在学院第二个目标达成了。
第一个目标:成为内院学员。
第二个目标:找一个靠山。
他寻到的这座“靠山”,还不是一般的强大。
从王长老略有些忌惮的神色中,陈长安可见一二。
接下来数日,金阳学院以黑风寨为中心,搜查附近千里方圆,追查血尸的下落,最终依然是毫无所获。
血尸伤势极重,按理说逃不出方圆数百里。但金阳学院高手尽出,长老都参与搜查,却愣是没找到“魔教余孽”的影子。
如今,陈长安各种目标,基本实现……高调够了,接下来则要低调,消化所得利益,潜心修炼,提升实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