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:残村新夜

木可薯饼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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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天色渐晚,虽此屋不可容得,那村沿房屋略施清理倒也可做一宿之地,还望二位加以体谅。”见沈鸿宁随长孙沐离开,那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倒是突然开口言之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看了一眼听闻此话却依旧沉默不语迈步向前的长孙沐,沈鸿宁微应一声,倒是轻轻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那男子。

    略显昏黄地色调下,怎看那男子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沉冷感。而已见此处,沈鸿宁微皱秀眉,回头时跟上长孙沐的步伐竟是加快了不少。

    而当目及二人背影接近消失,却见那搀扶何明远之一男一女嘴角轻抬,那搀扶之左右手微微放松下,可见何明远双臂之间淤青甚入眼帘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如是见状,那男子便是松开了“搀扶”之左手,换之右手掐紧何明远脖头,冷脸示意下即移步门后。那女子看了一眼长孙沐两人离开的方向,稍一点头之下,斜脸微笑之中也便跨门而进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群鸦起舞,前行之下偶有爬虫鸣声,当走至村沿,长孙沐身体微顿,已是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已你之想,当是猜出多少了?”转身看向沈鸿宁,长孙沐倒已是顾不得书生气质,直是坐至路沿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颇是有点狼狈的长孙沐,沈鸿宁嘴角微动,却是眼神微动,作欲言又止状。

    “你非人类红庭,应是感受不到庭力的收敛及波动,”长孙沐右手食指抵唇,沉思片刻,随即道:“那院子里,藏有红庭者。”

    “红庭者?”沈鸿宁眼睛微眯,纤细的腰肢轻扭之下,目光已是直视那院子方向。

    “若我所料不差,那隐于院内的红庭者怕是这屠村之人,当然,我也不能万分确定是否如我所想,只刚与我们对话三人,言语泛滥且毫无逻辑可言,一说自名曰字便言此地凶险逐客,而当你出言请战便又是借题发挥,此等作法已是违逆了正常代客之道,而当待我们离去,那男子却又突然另类相劝以令我们息于这村沿房间,若不是有需掩事实,我找不到有什么原因需令他有如此说法。”

    轻划地面沙石,长孙沐眉毛紧缩,一时间竟是盯着地面不语。”

    风吹沙石,这村沿边界在这黄昏的静谧之下略显寒瘆。

    长孙沐将手指上的细沙轻轻搓掉,轻叹一声抬头而起,只身未及原处,却见沈鸿宁小脸一别,竟是佯装未看其脸状。

    见沈鸿宁原有此等行为,长孙沐原本紧绷的心却是以此为间隙稍松片刻,只不过一瞬下,那想到的两人呆于村内处境的后果却又是弥漫心头,矛盾之下,长孙沐不禁发出了一阵苦笑。

    眼着长孙沐这般模样,沈鸿宁心中一叹,倒是对此事有了大致的轮廓理解。

    “以我对你之初印象,若是事情未出你之能力范围,怕是很难见到你这番模样…莫不是,这院内红庭者实力远在你之上。”沈鸿宁边是问道,声音中的清冷意也便是字字增之。

    “若那红庭者只是实力比我强,我倒不用多惧于他,长孙沐看了沈鸿宁一眼,说道:“按途中所言,你之实力虽因花玉破碎而不存以往十之一二,但却多一妖身份,在他暗我明的情况下,若是我们以明变暗,定会予他个措不及防。

    但……”

    长孙沐微微停顿,眼神微眯

    “此红庭者心机倒是颇为深沉,一是隐藏气息躲于院内,二是指示手下减低我们心里防御,三是暗借明用,算好若至夜黑虚者当空我们必定滞留村内。如此这般,这瓮中捉鳖之法便已是万事俱备。”看着眼前的夕阳已降至一半,长孙沐又是着眼村沿那几处草屋,眼神间却有几分闪烁。

    “事到如今,他既想入夜间瓮中捉鳖,那我们唯以明变暗迎之,饶他红庭之气可测,也定是不知我们所想。”说至此处,长孙沐的语气比之自信不少。

    看着长孙沐拿起将休息时放于地面的藤箧,沈鸿宁却是秀眉微皱,却又只是欲言又止,并未轻易出口。

    “如何?莫不是有其他想法?对于这个聪慧的妖族女子,若是抛开那花玉之事不说,长孙沐对其好奇的同时也一并加以尊重。如今此事或对二人有性命之忧,长孙沐更是看重其一言一行。

    “嗯,我在想,那院内之人既是作为人界间身份略尊的红庭者,又为何会以卑劣的野匪身份做出此番行为?灭村屠戮……瓮中捉鳖……这种行为,我不懂,难道红庭者之身份还不足以形成给他足够的满足感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长孙沐倒是不置可否的扶了扶背上的藤箧,轻叹道:“人妖殊途,你不明人心之劣根性,就如我不明妖心劣根性一样,我只可说,人心七罪,分占以傲慢、嫉妒、暴怒、懒惰、贪婪、饕餮及欲望,而这院内红庭者,怕是沾染其中不可自拔而已。”说罢,长孙沐便已是示意性般轻摇头部,手势并用,未言意出。

    沈鸿宁轻轻颔首,倒也知趣的并未多问,只是多看了眼那半昏半夜的天色,秀腕微翻,神态正容。

    如今黄昏末至,那推测中的瓮中捉鳖及明暗转变计划便已正式拉开了序幕,当若算推测失误,也可算是两人防患于未然,而若与推测相同,那便是可稍把握些主动权。

    与是否,村沿之中,隐月之下,便有山雨欲来之势,满楼心机之说。

    独烛竖立,火苗微动,不大的瓦房之中,一人正对烛诵书,只偶有夜风吹堂,那人便会以极为凌厉的眼神随风而动,而随几次反复,那人便是扶书而起,眼神在书与房外一角落相互交接。

    卯时末点,初到辰时,如此这般的行为,长孙沐与沈鸿宁已是重复半时之久,而随时间的逐渐推移,两人的内心便越是无法平静,这种未知的风险,越是等待,便越是让人难以冷静。但只视如今这安静如坟的现状,这一人一妖唯以沉心静待一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