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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也没再问。
这大概就是朋友之间最和谐的相处方式。
顾停雨一边说着笑了起来，如青山黛水般的眉眼都有了温度，林晚看得心里泛起丝丝暖意。
其实她极少喜欢一个人像喜欢林晚这么喜欢？
秦东可以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。
如此男子，林晚又怎能不爱呢？
因为下过一场雪，路上尚且潮湿的，低洼处水迹斑斑。
林晚突然讲她和陆麟的感情经历，不可避免的牵连到了秦东。
她说跟陆麟在一起之后，突然就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她说陆麟对她很好很好；她说自己爱陆麟已经胜过秦东；她还说，为了他放弃秦东，是最正确的选择。
顾停雨的心揪了揪，说：“只要你幸福，我就无条件支持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林晚会心一笑，对她说：“从前呢，我太天真，总以为一生只会经历一段感情，也只会爱上一个人。我总是追着三哥的脚步跑，他从来不会等我，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。虽然很累，但我很容易满足。不过偶尔看着他和别人浓情蜜意，眉来眼去的时候，我也会觉得很委屈，会质问自己，真的值得么？”
林晚哽住了嗓子，眼底浮现泪光，转瞬即逝。
“怎么说呢，单恋很累很累。你没有单恋过一个人，就永远体会不到那种辛酸和难过。突然有一天他答应你了，那种感觉就像盼到铁树开花一样惊喜。于是，你更加小心翼翼的讨好，每天都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，时刻恐慌哪里做的不够好，会惹他厌烦。”
顾停雨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“大概一个人不喜欢你，做的再好，也只会让他心生厌烦吧。”林晚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记得那天他前女友回来，他整个人都心不在焉，我甚至请求他，不要去。开始他还耐着性子哄我两句，但……还是甩开了我的手，叫我不要无理取闹。”
顾停雨听得很难受。
“我从小就喜欢他，喜欢了二十多年。我从不纠缠，从不打扰他，只是默默地守在他身边。他喜欢上了别人，挖空心思去追别人的时候，不论我多么难过，也顶多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，从来没有试图插足他们，破坏他们的感情。他被人甩了，我想，自己终于等到了机会。他也真的给了我机会，只是……”
林晚的眼泪夺眶而出，无声而汹涌，“……我却忘记了，这机会是他给的，他也有随时收回去的权利，怪只怪自己太傻。”
顾停雨依然没讲话，给她递了张纸巾。
林晚接过去，捏在手心里，指尖泛了白。
她还是倔强地笑了笑：“你可能这辈子都体会不到那种绝望，我喜欢了一个人二十多年，不是一天两天，也不是一年两年，当初有多喜欢，就有多绝望。”
顾停雨觉得胸口发堵，替她感到难过。
“当他再次抛开我的时候，突然就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，我甚至想一了百了。当我爬上窗沿的时候，是陆麟救了我。”
闻此，顾停雨的心脏重重撞了一下胸腔壁。
“陆麟要我下来，当时我整个人是崩溃的，哭着喊着问他敢娶我吗？敢不敢爱我？如果不敢我就跳下去。”说到此，林晚笑出了声，“我很不讲道理，陆麟也挺倒霉的，就这样被我赖上了。”
顾停雨感到啼笑皆非，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插曲，这样都可以啊。
林晚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，解释道：“其实他也是权宜之计，暂时先把我哄下来，后来他说觉得自己配不上我，他有着太多不堪的过去。从他身上，我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，卑微到尘埃里，于是下定决心就他了。”
“小晚，加油！”顾停雨竖起大拇指。
“三哥求我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时候，我犹疑过。”林晚神色淡淡地说。
顾停雨能理解，毕竟爱了那么多年，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。
“但是我真的好累，再也不想追着他脚步赶，那种卑微的感受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体验。再说了，如果没有陆麟，我可能早已经没命。他对我很包容，没底线的包容。他说，尊重我的选择，如果我想回头，他没有异议，只要我开心。”林晚说着，眼底漾起波光点点的幸福，“这么好的他，怎么能不爱呢。”
顾停雨同样被她感染的笑起来。
林晚叹气道：“现在终于明白，两个人在一起，最重要的是开心自在，如果爱的太累，我不认为是正确的感情。”
“对，我同意。”顾停雨附和。
她忽然开始羡慕起林晚和陆麟，她们并肩走在灯影之下，静谧安好，结伴而行。不念过往，不畏将来。
林晚话题突转，不着痕迹地问：“陆沉对你来说是正确的那个吗？”
突然扯回自己身上，顾停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她极少跟别人谈及感情，免不了羞涩。
彼此认识很多年，除非迫不得已，顾停雨鲜少谈起自己的私事。
她更习惯倾听，当你讲话的时候，专注地望着你的眼睛，听得格外认真。
林晚耐心的等着顾停雨的回答。
她没办法，只好硬着头皮说：“他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，这辈子来还债的。”
顾停雨简单带过，依然没有多谈自己的感情。
林晚松了口气，会心一笑，神采动人：“那就祝愿你们白头偕老吧。”
“会的。”顾停雨点头。
长发拂肩，双瞳剪水，分外可人。
返回的时候，门口站着两个男人，前者正焦急地张望，后者静默地立在那里，似是等候已久。
林晚远远地看到，忍俊不禁：“别人家都是老婆缠老公，你们怎么反过来了。”
陆沉淡漠的眼底，隐含不悦，也不理会林晚的调侃，径直走到顾停雨面前，握住了她的手，掌中手指柔软微凉。
他不悦地蹙紧了眉结：“衣服穿的太单薄了。”
“安心，不冷。”顾停雨嘴角上扬，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。
林晚在一旁看着，总觉得俩人气氛怪异，倒也没说什么。
陆沉耳语般说了声：“嘴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