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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让时间来见证一切。”陆沉轻轻地说出来。
“放心吧，”顾停雨捏了捏他的下巴，调侃:“我很坚定的。”
陆沉忽然笑了。
这天晚上，他们正睡着觉，顾停雨手机响了一声，她没有调睡眠模式，睡眠又浅，立马惊醒，但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她看了眼，是沈承郁的电话。
突然一阵不安，说不清什么滋味，心慌的不行。
“怎么了？”陆沉也被惊醒，打开灯后发现她脸色不太好。
顾停雨咬着下唇，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没动，眼睛一眨不眨。
犹记得顾晨阳也是晚上出的事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松开牙齿，嘴唇上留下两个深深的牙印。
“现在是半夜，他没有睡觉，我有点儿担心。”她说。
关键是半夜打电话给她，如果不是出事了，就是不小心按错了，沈承郁再如何，也不会不知轻重，半夜打扰她休息。
“他本来就很晚睡觉，别自己吓自己。”陆沉安慰他。
顾停雨茫然无措地摇头，“不，不一样。”
她想了想，决定给沈承郁打个电话。
“我给他打个电话。”她说着，已经开始拨号。
陆沉蹙眉道：“也好。”
实在说，被顾停雨说得他也有些不舒服。
然而电话打过去没人接。
顾停雨愈发不安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她焦急地站起身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“电话没人接啊。”
陆沉蹙紧了眉，想了想，说：“给孟书打个电话试试。”
“只能这样了。”顾停雨已经顾及不了太多，直接拨通孟书的电话。
响了好几声，对方才接通。
“喂，谁啊，大半夜的打电话干吗？”
她急声道：“孟助理，我是顾停雨，沈总不接我电话，你能帮忙打个试试吗？”
“……好，”孟书还没完全清醒，迟钝的应了声。
陆沉看着她焦急的样子，心底隐隐不悦。
多年来，虽然他对待外人习惯冷淡寡言。但对待顾停雨，始终没底线的在纵容。
此刻，他的眸光却极具威慑力。
顾停雨接触到他的目光。
心脏蓦地抖了一下。
陆沉不显露情绪的时候，会让人觉得深不可测。
只要他不愿意，谁都没办法窥探他的内心。
下一秒，陆沉抬手抱住了她。
“你这样，我会吃醋，明白么？”他的声音同样冷极。
眼下，他紧紧抱着她，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顾停雨的手指攥的很紧，她害怕再碰到顾晨阳那种意外。
“我不清楚他曾经究竟遭遇过什么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他总是很怕冷，身体一直很虚弱的样子。”她想了很多。
陆沉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，良久都没有吭声。
孟书的电话很快打过来。
“我也打不通。”他急声说，顿了顿想起什么，又说：“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，他是为了你回来的，他不是为了他母亲回来。”
“孟助理，什么意思？可否详说？”顾停雨万分疑惑。
孟书沉默了两秒，轻声道：“他在那里一直过得很不好，几次说起想你。但苦于找不到回去的理由……”
话已至此，顾停雨已然明白。
林静姝心疼儿子，为了给他找个光明正大回来的理由，才专程回来的。
“告诉我，他究竟经历过什么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”顾停雨语气全是焦急，她极少有的失去了理智。
其实，连日来，她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，顶多算到这一刻爆发了。
“对不起，你问他自己吧。”孟书说完，快速结束了通话。
顾停雨惊醒般找回游离的神智。
“落落，别担心，我来打电话。”陆沉到底还是妥协了。
他扶她坐下，电话已经被接通，他直奔主题：“陆麟，沈承郁联系不上，你想办法找人去看看他，落落在担心他。”
简单说明后，陆沉迅速挂断电话。
顾停雨抬眼望住他，这一刻，她的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，许久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悉数迸发而出：“有人生来带着原罪，你信吗？我就是天生带着原罪的人，如果没有我，你们都不会无辜遭遇那些伤害，我哥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一睡不醒，一切都是因为我，没有我就好了吧……”
此时此刻，她的绝望，她的痛不欲生，陆沉未必能体会，但是他什么都没说，也不能说。
他心中醋意翻滚，也只能生生忍住。
顾停雨脑子很乱，已经无暇分心他在想什么，会不会多想。
陆沉撤回身望住她，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，嗓音低柔：“落落，冷静了吗？”
顾停雨紧抿唇，褪尽血色的面容，带着一种病态的娇弱之美。
“回答我。”陆沉命令。
他的声音依然温柔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。
“我……”顾停雨的睫毛颤了颤，慢慢地聚拢目光，望住他。
陆沉盯紧了她，眸光透着不满，“如果是顾晨阳我还可以理解，毕竟你们相处了那么多年，但是你因为沈承郁失去理智。落落，你让我怎么想，我已经忍了很久。我不说，不做，不代表我不在乎。”
他把脸慢慢地贴在顾停雨脸上，克制又隐忍道：“我已经忍够了，我讨厌你为了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着急，为他们担心，为他们失魂落魄！这话以前我说过吧。”
顾停雨刚想说什么，陆麟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陆沉接通。
“哥，”陆麟顿了两秒，才犹豫着说下去：“……他出事了，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。”
因为隔得近，陆麟的话，字字清晰的落在顾停雨耳中。
她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一寸一寸凉了下去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陆沉感到喉咙发紧。
陆麟低声说：“应该是旧疾，他身上很凉看起来很痛苦，到医院再说。”
“好，”陆沉慢慢地吐出一口气，艰难道：“有什么事，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。”
顾停雨没有再问陆沉一个字。
她走到窗边，静静地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，在记忆里穿梭回经年以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