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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承郁去了美国后，没有给她打过电话。
顾停雨也没主动给他打过，这是俩人第一次打越洋电话。
“你那边几点？”她问。
沈承郁没有回答她，似乎是叹了口气。
这个男人突然主动打来电话，顾停雨心惊之下还带着疑惑。
“落落，你在害怕?”沈承郁的嗓音透过电波，略显低哑，有种动人的磁性。
不知是病了，还是累的。
“没有。”顾停雨急切的否认。
她只是有些紧张。
“恩。”沈承郁听闻后，舒了很长的一个音。
顾停雨不知该说什么，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多少共同语言，很难找到话题。
“那就好。”沈承郁又补充了句。
不再怕他就好。
“元旦快乐。”
“元旦快乐。”
两人同时道。
顾停雨的声音有些小。
沈承郁大概没有听清，自顾自地说道:“落落，你到底有没有心？”
难道都不会想他吗？
“啊？”顾停雨没懂他话里的意思。
“为什么都不主动告诉我你的近况，不知道我在惦念你吗？”
顾停雨心下一酸，回道:“勿念，我很好。”
沈承郁揶揄道:“可以的，学会敷衍我了呢。”
“没有，真的很好。你怎么样？今年春节会回来……”她话没说完，哽住了嗓子。
另一端也是沉默，还夹带着叹息。
其实这大半年来，顾停雨有把短发的样子拍下来，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他。
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告诉他，你不要喜欢我了。
但是沈承郁每每看到照片，总觉得那双干净的眼睛静静地望过来，似乎能穿透屏幕。
顾停雨已然到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，让人欲罢不能的喜欢。
她的头发刚好到下颌角处，肌肤细致白皙如少女，小巧的鹅蛋脸被修饰得清秀纯美，而略微抿起的粉色唇瓣，比他离开的时候多了一丝性感的味道。
从照片能看出她越来越平和，少了戾气。
他发现，这个性格沉静又胆小的女人，仿佛变了个人，强大而坚韧。
她会离他越来越远，这么想着，心里总会有难以言说的失落和心痛。
“落落，节日快乐。”对面传来沈嘉俊的声音。
“爸爸，节日快乐。”她故作轻松道。
沈嘉俊顿了半晌，叹口气，“我们都想你。”
“爸爸，我也想你。”她说你，没说你们。
熟悉的轻松感又找回来了。
沈嘉俊总能让她觉得轻松。
“那什么时候过来？”沈嘉俊在另一端问。
他刻意问了句。
顾停雨猜出了他心情不好，或许又多喝了几杯，情绪难免有些失控。
“落落，快过年了。”沈嘉俊又说。
是啊，快过年了，祝你们幸福快乐。
最后，顾停雨忘记了是怎么结束通话的，她只觉身体最柔软的某处疼痛难捱。
这么久了，她依然想不明白，为什么她和沈承郁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结束通话没一分钟，陆沉的电话也追过来。
她把手机贴在耳朵上。
陆沉的声音仿佛直接敲击在耳膜上，连呼吸都像吐在颈边。
这种联想令她瞬间面红耳赤，浑身燥热。
“你去哪了？”他上来就直奔主题。
“我在休息室。”顾停雨回答他。
“你不想陪着我吗？”陆沉问。
顾停雨猜测，他一定喝了不少酒。
那一端依旧是半晌的安静。
很快她便听到了温柔而动听的声音。
“我爱你。”
陆沉的语速刻意放得很慢，尾音绵长。
“爱是什么？”顾停雨质疑。
“你的心里必须只有我。”陆沉刻意解释。
顾停雨不自觉地默念了一遍。
然后不能自已的心跳加速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不满地嘟囔。
陆沉一笑:“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。”
“懂了，原来因为你的心不够大啊。”
顾停雨说这话时，并不是开玩笑，心里就是这么想的。
如今的她变得很敏感，很容易胡思乱想，自己也没办法控制。
陆沉没有接话。
彼此都沉默了片刻。
“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？”陆沉问，嗓音越发低柔。
“你喝多了吗？还在喝酒吗？”顾停雨情绪低落。
那边低笑一声，没有回答。
她也缄默不语。
“老婆～”陆沉悠悠地叹了口气，说:“我等着你给我说爱我。”
顾停雨笑道:“有红包么？”
陆沉扯着嗓子:“当然——”
顾停雨笑的更厉害:“一字千金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他把话说完整。
顾停雨被他逗笑了。
“你在哪里，我想见你。”他突然说。
顾停雨笑:“当面给我红包吗？”
“对，你这个财迷。”陆沉取笑她。
她的双眼，笑成了弯月状。
“我就是财迷，反正要给我个最大的红包，比其他人给的都多。”她少有的任性。
陆沉:“好。”
顾停雨又强调:“你不可以给别人，只能给我。”
陆沉:“你想怎样都可以，听你的。”
“阿沉，你喜不喜欢我？”她突然问出来。
明显对面呼吸都滞住了。
仿佛是为了弥补那一秒的停顿，他快速回答道:“不喜欢你，我娶你做什么？”
“是哦。”顾停雨低低地应了声。
复又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顾总——”孟泰的声音在背后传来。
顾停雨回过头。
孟泰满面红光，看样子喝了不少酒，“跟谁讲电话呢，这么高兴？”
她垂下眼皮，在心里鄙夷了句:关你屁事。
“朋友。”她这样回答。
孟泰笑了声:“看你这么兴奋，是不是背着陆总偷偷交往了别的男人？”
他的话看似打趣试探，其实眼底暗含讽刺。
很明显酒喝多了，话也多那种人。
顾停雨倏地面红耳赤，怒从心起。
她很想狠狠一巴掌扇过去。
“孟总，请不要乱讲。”她还是忍住了。
孟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。
顾停雨这才发现自己守在洗手间门口打电话呢。
于是，果断换了个地方，打开露台的门，来到了外面。
原以为陆沉已经挂了。
回过神的时候，彼端再度传来他的声音。
“落落，别怕他。”
“嗯。”她有些尴尬。
“也别说是我打的电话。”陆沉嘱咐。
听起来莫名不舒服，好像他见不得人的样子。
顾停雨:“为什么？”
陆沉没回答反问:“你又为什么说是同学？”
顾停雨沉默一瞬回答，“我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“讲清楚点。什么麻烦？”陆沉语气重了些。
她咬了咬唇，说:“你有自己的打算，对吗？”
过了半晌，听见他慢慢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阿沉，为什么对我......”这样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