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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陆沉……”顾停雨心里难受得厉害，哽了下，“我们好歹相爱一场，即使没有个好结局，可不可以不要连分手都弄得太难看？你能让我做个有尊严的前妻吗？不要等到哪天你都躺在别人床上了，我还傻傻的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，眼睛灼痛得厉害，这两日委实哭得太多了。
听到陆沉问出那句:出台吗？
其实她差点儿没站住，恍惚听到内心世界崩裂的轰隆声，同样她也很佩服自己，还能佯装若无其事地离开，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闹得不可开交。
陆沉很清楚自己不可饶恕的行为，确实伤到了她。
哪怕他从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。
他也在心里懊悔，为什么非要犯贱的多那句嘴呢？
陆沉也清楚他早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，说白了就是清醒着犯浑。
他问:“落落，你在乎吗？”
顾停雨干笑了声，“如果你是因为沈承郁报复我，大可不必。你直接甩了我就可以啊，这样多痛快呐！为什么非要作践自己呢？”
叮一声，电梯门开了。
顾停雨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和他待在一起，拔脚就往外跑。
“落落！”陆沉这时才真正开始慌了。
他稍一愣神，拔脚追出去。
那抹单薄的身影，已经穿过旋转玻璃门，冲进了朦胧的夜色中。
顾停雨刚打开车门，胳膊就被随后追来的陆沉抓住了，紧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道把她拽进怀里。
“你先走！”车门又被他摔上。
司机迟疑了两秒，踩下油门离去。
“沈星落，我不会放手，再痛苦也不会，这辈子你别想逃离我的掌控。”陆沉紧紧地抱着她，心底一阵惶恐。
“陆沉，你混蛋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为什么啊？”顾停雨委屈又愤怒，气急之下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，毫不留情。
陆沉的双臂铁钳般，没有放松一丝一毫，任由她发泄，一声不吭。
顾停雨一个人折腾半晌，力气折腾没了，陆沉始终不曾吐出一个字。
她慢慢地安静下来，依偎在他怀里低泣。
当天晚上，回到酒店。
刚入睡不久的顾停雨，很快又被一阵附骨噬心般的疼痛催醒。
除去生孩子时候的那种阵痛，她从没有遭受过如此难以忍受的剧痛。
顾停雨疼得喘不过气来，小腹疼得像有东西在绞，分秒不停。
她使劲蜷缩在一起，尽量转移注意力，两只手按住小腹，企图减轻疼痛。
然而疼痛没有丝毫减退的征兆，反倒像上涨的潮水一样，一浪高过一浪。
身边的陆沉睡得正酣，细微的呼吸平稳而均匀。
她死死地咬着被角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，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冷汗浸得潮湿。
“落落？”陆沉忽然醒来，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。
当他打开灯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。
顾停雨身上的睡衣，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，黑亮如缎的秀发，一缕一缕拧在一起，有少量发丝粘黏在脸颊上，面色苍白如鬼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，萎靡的像脱了水的植被。
而此刻，顾停雨已经足足捱了将近两个多小时。
她被疼痛抽空了力气，完全发不出声音，只是动了动手指。
陆沉快速抓住她的手，被那股子凉意冰得心脏一颤。
“落落，怎么了？”他急声询问。
顾停雨惨白的唇缓慢噏合，嗓音细不可闻:“阿沉，我……肚子疼，好疼……”
说出口的每个字，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。
因为刚从梦中醒来，陆沉尚且一脸倦怠和懵然。
而听到顾停雨字字扎心的话语，他的心仿佛被一只铁钩狠狠地抓了下，鲜血淋漓的疼。
他看了眼搁在床边柜的腕表，已经过了零点。
陆沉觉得应该去趟医院。
不知道顾停雨疼了多久，又忍了多久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，一头长发都被冷汗浸透了，他看得眉心直跳。
“落落，为什么不叫醒我？”陆沉有些自责。
他抱起顾停雨，倚着床头，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，试图减轻她的疼痛。
顾停雨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，疼痛竟真的缓和许多，“你又不是止疼药。”
她努力扯出一丝笑，有心想要缓和气氛。
“落落，我带你去医院？”陆沉柔声询问，心下难安。
关心的话语令顾停雨感到无比温暖。
他始终是心疼她的。
“我已经好多了。”顾停雨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，力气也在逐渐恢复。
陆沉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，他艰难启齿:“这几个月，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？”
顾停雨依偎在他的怀里，懒得动一下。
是啊，那么艰难是怎么熬过来的？
如今都不敢细细回想。
最初的两个月里，她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，冷汗浸透身上的睡衣。
那么久，陆沉又是怎么熬过来的？
他大概也不敢回过头去想。
那段日子太艰难了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架在火上烤。
她故作轻松地说了句：“别瞎担心，我很好。”
“落落……”陆沉唤她。
顾停雨:“我在听。”
陆沉道:“以后我不让你疼了，再也不让你疼了。”
顾停雨无声掐疼了手心，没有接话。
他总能轻易戳中她的泪点。
陆沉自嘲地说:“落落，我对你做的事，死一百次也不过分，是不是？”
“胡说什么？什么死不死得？”顾停雨不乐意了。
陆沉垂眼，拨开她肩上的发，盯着她肩头那两排深深的牙印，中间的皮肤已经泛起青黑色，铁定留疤了。
他不禁抿紧了唇角，似乎正在压抑着某种情绪。
在顾停雨看来，陆沉始终是个一言九鼎的男人。
他是不让她痛了，又换了种方式，折磨精神。
她从来都知道，陆沉在感情里一直是个小气鬼。
他认为自己在感情里吃亏了，一定会从别的地方讨回来。
顾停雨疼过去劲，又睡了过去，白天是不可能起床了。
第二天，陆沉起来的时候，她睡得很沉，眉心微蹙。
秦东打电话说准备动身离开A市，他去送了一程，免不了又要旧话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