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 她宁愿死

采南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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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温暖。”

    到这里他差点儿没停住。

    “仁慈。”

    他深吸了口气,依然没动。

    “光明磊落。”他的手指依旧按兵不动。

    “摧毁。”摁。

    “欺凌。”摁、摁、摁。

    “绝望。”按下。

    屏幕显示结束。

    走出房间的时候,秦远问了句,“你对间歇性爆发障碍了解吗?”

    “不了解。”陆沉回答。

    秦远毫不意外,解释道:“这种症状比你想象的还要普遍,用极端方式表达愤怒,自身的怒火无法控制。”

    陆沉默不作声,像是在认真思考。

    秦远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,笑着问:“你洗澡频繁吗?是不是有洁癖?”

    “有,很严重。”陆沉倒是没有隐瞒。

   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他更加痛恨自己,对自己失望透顶,几度崩溃。

    秦远停下来,望着他问:“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会想吐吗,会对自己感到恶心吗?”

    陆沉没有再回答。

    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事实上,他的脑袋在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见状,秦远说了句:“很多事情不是你的错,你只是在想象中把自己带代入了那个错位的角度。”

    事情真的是那样吗?

    陆沉安静了片刻,忽然浑身虚脱,没办法继续了。

    过半晌,他突然问出来,“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讲。”

    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。

    秦远疑惑地望着他,道:“你说。”

    陆沉抬眼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关于我母亲,她现在怎么样了?问起过我吗?”

    秦远微微怔了怔,很快笑了,“她很好,勿念。”

    陆沉看他一眼,终究是没再问下去。

    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诊疗室。

    顾停雨并没有多问,只是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接下来两天,陆沉没有出现在她面前,拜托了林晚来照顾她。

    沈承郁同样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直到第三天,他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,一脸疲惫不堪,盯着她半晌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沈承郁,你能让我见见孩子吗?看看照片也行,可以吗?”顾停雨哀哀地祈求。

    沈承郁把头撇向窗外,不予理会她的祈求。

    “你让我见见他,沈承郁,那是我的孩子,你没权利不让我见他啊……如果他有任何闪失,我会恨你一辈子!沈承郁,我真得会恨上你的……”顾停雨又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她死死地握紧双手,胸臆间一阵阵涌上酸意,真得受不了沈承郁用孩子威胁她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这样逼她?

    沈承郁却陡然转过脸,脸上的表情畅快又扭曲,他冷笑着说:“恨啊!反正你也不爱我!”

    顾停雨使劲眨了眨泪水模糊了的双眼,仰头望着天花板,试图阻止眼泪流下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要我做什么?怎么做,你才能让我见到孩子?”她努力忍着泛滥的情绪。

    这一刻她已经一败涂地,自尊跌到了尘埃里。

    沈承郁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。

    他像个无情又冰冷的石雕,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。

    顾停雨哀求地望着他:“沈承郁,我恨你!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……”眼泪把她脸浸得潮湿又难受,她狠命地抹了把脸上的泪,笑着说:“我多想从来没有认识过你!”

    她说完,蹲下去声嘶力竭地痛哭,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崩溃了。

    沈承郁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,俯身去拉她:“别哭。”

    他扶起顾停雨,语气不耐烦道:“不要哭了,别跟我来这招,没用的。”

    顾停雨止住哭声,哽咽着问:“到底怎么做?做到哪种程度你才肯放过我?”

    “别说笑了,我哪敢让你求我原谅?我只想要你的心,你给得起吗?”沈承郁的理智,早已被心头的妒火烧成灰烬。

    顾停雨望着他,愣住许久。

    晌午的阳光透进窗户,洒在白灿灿的地板上,跳跃着细细碎碎的光。

    她一瞬间恍然惊觉,沈承郁是没有心的。

    去往医院的路上,车内沉寂。

    顾停雨只说了句:“看完哥哥,我要回自己的家。”

    回到顾晨阳为她置办的新家。

    她最亲的人,还在沉睡中,随时都会面临生命危险,而自己的孩子想看一眼都不能如愿。

    一个男人的心,何其硬?

    走出电梯的时候,顾停雨鞋带开了,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排椅上,轻轻俯身系鞋带。

    她很累,全程无视身边的人,把他当成了空气。

    沈承郁站在她身前,看到从脖子里脱落出来的戒指时,震惊的无以复加。

    他没料到已经这样了,陆沉还能原谅顾停雨,并且把戒指亲手戴在她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看来陆沉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。

    他俯下身,缓缓地攥住了那个垂坠在颈下的戒指,整个手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——陆沉,你真是太伟大了。

    顾停雨察觉到他的动作,猛然坐起身。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,她竟然一时大意忘记了戒指的事。

    沈承郁近乎癫狂地看着她,手上猛一用力拽断了她脖子上的项链。

    她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火辣的痛感。

    沈承郁像个疯子,把手中的项链扯成了几段,“沈星落,你故意的!你明知道我最在乎什么,还敢这么做!”

    他发疯般地恨。

    但是心底还存着欲罢不能的爱。

    哪怕说一次“我爱你”,或者“我想你”,他都不至于如此失控,如此痛心,又如此难堪。

    顾停雨惨白着脸,盯着地上断开的项链,亮闪闪的钻石上,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上移,落在沈承郁滴血的手,蓦然怔了怔。

    原本她还不信邪,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。

    如今,才发现自己要多愚蠢就有多可笑。

    顾停雨扯了扯僵硬的唇角,想说点什么,却无力说出口。

    她感到通体发寒,整个身体像浸在冰凉的水里,从身体凉到心。

    尤其是闻着那股血腥味,她的胃一阵阵痉挛。

    这辈子最讨厌的味道,却无孔不入的占据着她整个人生。

    “你没什么要说的吗?”沈承郁盯着她问。

    顾停雨清了清嗓子,嘶哑地说:“沈承郁,我真不想见到你……如果可以,我宁愿死,也不要跟你纠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