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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沉凉凉一笑:“我竞拍这副作品，因为画像里正是我的母亲，请问程队长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陆总不要误会，我也是奉家父之命，他是虞越老师的铁杆粉丝。”程天毅波澜不惊地回答。
“程队长，你确定是只是粉丝？”陆沉突然凑近他耳侧，低声说了句。
在旁人看来，他的神态轻松随意，宛如久别重逢的老友。
程天毅却蹙了蹙眉，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。
顾停雨跟他有过几面之缘，却谈不上熟悉，她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，怎么会如此有钱。
“当然确定，不是粉丝还能是什么？”程天毅故作不懂地笑了笑，不露破绽。
陆沉和慈善拍卖会的主办方交情匪浅，他之所以让人把虞越的画像拿出来拍卖，就是为了引蛇出洞。
其实他一整晚都在观察在场的人，早就发现程天毅来了，按理说他是最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。
但是他的的确确来了，而且目标明确。
既然如此，也没必要藏着掖着，该点破就点破吧。
此时，已经有记者围着程天毅访问:“请问程先生是虞越女士的粉丝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，偏头看着身旁的陆沉，继续道:“我更欣赏虞越老师的演技，更很想知道在儿子眼中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陆沉轻哼了声，狡猾。
记者一听立马把镜头对准陆沉，眼睛顿时变得闪亮，唇枪舌战地逼问。
“请问陆总，在您眼中母亲是个怎样的人？”
“陆太太一掷千金，只为了投您所好吗？”
“请问陆先生，有多久没见过母亲了？”
“虞越老师有打算复出吗？”
“陆总空降星海传媒，是为了母亲吗？”
……
听到记者提问，他只是礼貌性地回了句:“我很爱陆太太。”
“在外界看来，似乎陆太太配不上您，请问陆总怎么看？”
“她是我的缪斯。”陆沉应对自如。
媒体镜头之外，程天毅趁乱溜出拍卖会现场。
在后门的时候，接到程老爷子电话。
“事情办妥了吗？”程老爷子上来就问。
“我办事，您放心。”程天毅边走边说，他语气一顿，补充道：“他怀疑了。”
程老爷子不以为然，只说：“你先赶紧回来，他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那行，回去再说。”程天毅领命，挂断了电话。
他回头望了眼会场的门，皱眉吐了口气，大步离去。
第二天的头版头条，预料之中，无一不围绕着拍卖会和陆沉，其内容更是五花八门，丰富多彩。
顾停雨一边看着报道，一边惊叹，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行走的流量。
她拿出电话，打给何宁：“针对这次慈善晚宴，做一个公关文案出来。”
“遵命！”何宁调皮地回她。
顾停雨沉吟片刻，又道：“另外去跟广告部沟通，就说公关部想跟他们合作。”
“好嘞。”何宁已经摩拳擦掌，打算跟着新老大大干一场。
“明天早会，我要看到公关文案。”顾停雨笑道。
“什么？！时间太紧，会死人！”何宁震惊地声音透过话筒传来，“BOSS,这……这不是您应该有的画风吧？”。
顾停雨轻笑一声，挂断了电话。
第二天她和陆沉出去用餐，只能墨镜口罩，全副武装。
尤其是陆沉，本就出类拔萃的身段，再加上出色的相貌，想不惹人注目都难。
顾停雨悻悻地抱怨:“阿沉，这样好烦哦。”
“别担心，舆论热度过去后，自然就好了。”陆沉不甚在意地安抚她。
因为带着口罩，鼻音有些重，嗓音格外性感。
他从小到大就这样过来的，早已经习惯了。
“嗯，”顾停雨应了声，依旧恹恹地耷拉着脑袋，提不起精神。
她围了条宽大的丝巾，遮住了半张脸。
见她这副样子，陆沉抬手按了按她的发顶，却是满心欢喜。
这女人倔强起来，像极了浑身是刺的刺猬。可她温顺起来，只让人看着就能柔软到骨子里。
包间的门没关，顾停雨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，回过头的时候，蓦地愣了愣。
之前遇到的那位少年。
顾停雨看了他两眼，因为盛星河身边还个女生，背对着她的方向。
于是她只是冲少年一笑，并没有出声打招呼。
盛星河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“阿沉，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？”顾停雨回过头问了句。
陆沉不假思索地回:“儿子。”
顾停雨诧异地问:“为什么？”
难不成他还重男轻女！
“因为我上辈子没有情人。”陆沉一本正经地回她。
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。
顾停雨:“……”
她憋不住，批判道:“你真是给自己重男轻女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借口。”
陆沉却没有立刻回应，低头沉吟半晌，才抬眼望住她低声说:“我不想要女儿，不是不喜欢，只是担心她和你一样吃太多苦，那样我会受不了，儿子怎么摔打都无所谓。”
顾停雨听得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砸下来。她快速把头扭到一边，对着窗外。
是啊，女孩终究是太柔弱了。
陆沉寂寂无声半晌，望着她道:“落落，对不起。”
他除了对不起，不知道能说什么。
在他最没有能力保护她的时候，只能看着她被欺辱。
“阿沉，你没有对不起谁，更无需自责、愧疚，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，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？”顾停雨不由拧紧眉，明亮的双眼却宛如盈盈秋水般柔和，带着道不清的心疼。
陆沉苦笑：“我无法原谅自己。”
顾停雨再也说出一个字。
“明天到了星河治疗的日子。”对面包厢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顾停雨抬头望过去，女人坐在里面，在她的角度看不到正脸，但是只一个侧脸，也能看出气质不凡。
“你要问他去不去。”男人的音色带着冷意，让人听着不是很舒服。
顾停雨的视线扫过去，还是那个少年，却万万没料到他身边的男人是孟泰。
陆沉也在看着对面，他看得却不是少年和男人，而是那个没露脸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