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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伯母并没有外界传扬的那么干脆，确定大伯出轨以后，他们之间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争吵，甚至撕扯和打架，你也知道他们自由恋爱，毕竟是有感情才结婚的，伯母想过为了我哥委曲求全的，只求他和那女人断了联系……”
话没有说完，陆麟再次沉默。
媒体的报道是陆氏集团在背后操控的，舆论全部一边倒，宣扬虞越宁肯净身出户，不懂得替孩子着想，非得要离婚，争夺家产。
而事实呢？
顾停雨没有追问，结果可想而知，看眼前就知道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陆麟才继续道：“大伯的做法我也不能理解，他要把孩子带回家，让伯母一起抚养。而得到否决后，他全然没有丝毫悔意，对伯母和我哥的态度越来越恶劣。经过数不清的争吵后，他甚至开始对伯母动手，后来升级到伤害我哥，他的各种行为，很难让人原谅。”
“可是……阿沉他怎么……”顾停雨的眼泪掉下来。
陆麟苦涩一笑，“他都没告诉过你，对吗？”
“是啊，他从来都闭口不谈。”顾停雨有些难以接受。
陆麟扯了扯嘴角，叹息道：“我早料到了，他的个性你还不了解么。”
顾停雨不敢细想陆沉是怎么走过来的。
“后来他们离婚，大伯提出的离婚条件是，留给他们一套房子和一辆车，公司财产不分割，每月给我哥一千块的抚养费。”陆麟忍不住笑了两声，满是嘲讽。
陆海川也算是刷新了他眼中渣男的底线。
明明有钱养情-妇，给自己儿子却不舍得花钱。
顾停雨的心口像被人用力抓了把，难受得呼吸都慢了许多。
“他们本来就是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结合，大伯对伯母有着强烈的控制欲，不准她再出去拍戏，也不准她出去工作，只让她在家里相夫教子。”
到头来他却和另一个女人在外面生下孩子。
陆麟停下来，脸色已然冷到极点。
顾停雨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，一眨不眨地盯着陆麟。
陆麟深呼吸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大伯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，他不惜用我哥来威胁伯母，把我哥软禁了起来，不让他们见面，逼她放弃争夺家产。你也知道这是家事，即使走法律程序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。伯母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整天以泪洗面，她吃不好睡不着，经常在噩梦中惊醒……”
顾停雨哽咽着问：“阿沉被藏在哪里的，是那个女人那里吗？”
陆麟冷哼了声，声音幽凉道：“是的，嫂子应该问问沈承郁，或许他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，那段时间我哥跟他们生活在一起，他吃了很多苦，很多你和我难以想象的苦……”
“沈承郁，为什么会恨阿沉？”顾停雨不敢相信，震惊得心口发颤。
陆麟忽然冷冷地看着她不语，像是在思考，又像在冷静地审视什么。
顾停雨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没发出声来。
沈承郁并没有跟她谈过这方面的话题。
他只是明着暗着告诉她陆沉不是什么良善之人。
顾停雨惊骇地眨了眨眼，一边摇头一边说：“我没懂你的意思。”
陆麟冷冷地说：“你不懂没关系，可以去问沈承郁，他懂就行了。这里面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清楚，我哥不说，当晚我爸在别墅下方的山脚下找到他的，据警方推测他是从别墅群后面的半山腰摔下去的，但是我爸怀疑他不是意外坠落，是被人推下去的，而且他掉下去之前遭遇过虐待……”
房间里又是长久的沉默，空气仿佛都凝结了。
顾停雨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，眼睛发涩胀痛，难受的想把心掏出来扔掉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她才哑着嗓子开口，“那后来呢？阿沉没有跟你提起究竟发生过什么吗？”
陆麟抬头看了她一眼，又移开目光，“后来，我哥被送进医院抢救，出院后，伯母带着我哥住进了沈家。”
顾停雨几乎忍不住痛哭失声，她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背，如果不干点什么，她怕自己会失控崩溃。
陆麟看她一眼，轻声说：“我哥醒来什么都不说，大家都猜想他心里对父亲还保有期待，那毕竟是他血浓如水的亲生父亲。”
顾停雨说不出话来，也流不出泪来，唯有满心伤痛，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。她觉得疼痛正从胸口扩散，往四肢百骸蔓延。
不是精神上的，是真真切切的生理疼痛。
原来有一种心疼，可以疼到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扔掉。
“嫂子，你怎么了？”陆麟终于发现了她不对劲。
顾停雨转了转眼珠望着他，眼神空洞，像在看他，又仿佛没看。
陆麟被她的眼神惊得打了个激灵，差点没控制住往后退一步，他定了定神，低声骂了句，“草……”
顾停雨依旧没动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
陆麟深吸了口气，抬手抓住她手腕，低声诱哄：“张嘴。”
顾停雨无动于衷，仿佛没听到他说什么。
“乖啊，松开，啊……”陆麟对着她做张嘴发声的动作。
顾停雨眨了眨眼，总算恢复意识，缓缓地松开咬着手的牙齿。
陆麟低头看了眼，猝然皱眉，“您这下嘴也太狠了吧，再狠点儿，都能咬下一块肉来。”
“嗯。”顾停雨低声回应。
陆麟无语地看着她。
他并不擅长安慰人，如果知道她情绪反应如此激烈，打死他也不会多嘴的。
“我……操！”陆麟发泄似的骂了声。
他似乎明白陆沉为什么处心积虑瞒着顾停雨了。
顾停雨不解地看着他，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。
陆麟又重复骂了声，看着她眨眨眼，说：“嫂子，我好像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。”
他说完，又捏着顾停雨的手仔细看了看，都咬出血了，别说明天能不能好，就是将来好了，也铁定留两排牙印。
陆麟顿感头都大了几圈。
“您这什么毛病？”他无法理解，盯着她的眼神，带着深深地探究。
他记得陆沉说过，她小时候不正常，可以一个月不讲话，自闭，孤僻，是个问题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