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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蕊笑着,听向雪儿对第二天西山之行憧憬无线。
到了放学的时间,焦老师将她叫了过去。
办公室的外门大开着,张蕊站在一张大大的办公桌前等焦老师,他正在批改作业,红笔在本子上唰唰的勾画着,即使见到张蕊进来也未停下。焦老师起居室外的办公室,张蕊这是第二次来,头一回还是在小树林和那群男声打架后,焦老师担心她受伤准备给她上药来过一次。那天也和今天一样,焦老师敞开着大门,外面打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。
焦老师真是个很好的人呢!
张蕊知道焦老师这样做,是在维护她的名声,即使她如今还只是一个二年级的小姑娘。别以为小孩子之间就不会乱嚼舌根,有时候他们模仿大人说的那些“无忌童言”伤人更甚。
焦老师批改好了手头的这一本作业,仔仔细细合上红笔,珍视的轻放在了一旁,这才抬头。“听说你佳人都在外面,是寄养在老家的。虽然这边王校长和同学们都很好,却太小了些,你有没有想过去凉水镇念书?”焦老师单刀直入。
张蕊愣了愣,没有想到,焦老师会对自己说这个,她还以为老师要给她说军体委员的事情呢!
焦老师怕张蕊年纪太小不懂,更加详细的解释起来,“你家里人既然在外面,你迟早是要被带出去的,这里的教学条件太差了些,你能学到的东西毕竟不如外面,到时候你出去了怎么和同龄的同学们相处呢?现在老师这边有个机会,如果能争取到,你就能去凉水镇中心完小念书。虽然也比不上外面,但总体比咱们这里要好些,至少体育器材、电脑这些东西你都能接触到……”。
张蕊着实没有想到,焦老师会为她着想至此。心中一股暖流汩汩,蕴贴了四肢百骸,眼中一阵酸涩。虽然,她知道自己的佳人不会来接她出去。但焦老师的这番心意,重如千钧。
“恩”张蕊点头,神情专注的看向焦老师。
见到张蕊的神情,焦老师知道她听懂了。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了张蕊听。凉水镇中心完小每年都会举办冬季运动会,运动会会邀请整个乡镇的学校参加十分隆重。
运动会两大特色最让人津津乐道,一是开幕式的方阵表演,二是结束后的文艺晚会,机会就在这里。但凡在体育或者文艺方面表现突出的同学,凉水镇中心完小都会十分看重,运动会结束后会秘密举办一次摸底考,若表现突出的学生学习成绩也同样优秀就会提前录取,特别培养。
张蕊这才想起,上辈子这时候凉水镇中心完小也举办了冬季运动会,当时她内向懦弱没有参加,反而是王珍珍、李兰兰她们参加了,最终去了镇中心完小。那时候她只是以为她们学习成绩优异,所以被提前录取了呢!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!如果不是这辈子焦老师对自己青眼相看,她是如何也不会知道这样的秘辛。
“多谢老师”张蕊听懂了焦老师的好意,态度更加端正。这辈子她不会再苦等那所谓的佳人来接,她会自己走出去。
机会既然找上了她,她就不会让它从自己指间溜走。
焦老师确定张蕊参加运动会后,就开始盘算了起来。开幕式的方阵比的是广播体操,学生们都已经学会,只差好好训练整齐。但文艺晚会的演出……他的思绪飞去了很远。
张蕊在学校逗留了半个多小时便回了家,幺婆对她的态度越发不好了。若没有直接攻击,张蕊全当不知道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。
第二日上学,需要带背篓,张蕊拿幺婆背篓的时候却遇到了困难。
幺婆家的家什都比较精细,学校要用来运炭,她便选了个半新不旧的小背篓。哪里想到,她拿着背篓刚转身就碰到了近日来脾气更差的幺婆。
“你给我把东西放下!”幺婆尖声叫着,扑了过来,一把攥住背篓,仿佛攥住的是自己的命根子。幺婆怒目圆睁,看着张蕊的眼神充满刁难,如同日渐苛刻的对待。
“学校让我们带背篓”张蕊说,
然而张蕊的话却没有换来幺婆的谅解,一大早见张蕊去拿背篓,幺婆顿时就炸了。
“学校、学校,你就知道拿学校做幌子,我就不信了,去上学还要带背篓的!你是去打猪草么!”幺婆拉着背篓的另外一端不撒手,说什么也不让张蕊拿走。任凭张蕊如何解释是学校要求同学们带,她一定怎么带去怎么带回都没用。
“你别想背着我的背篓出去”幺婆抓着就是不松手。
张蕊很是无赖,看看天色觉得快要迟到,干脆放弃悻悻去上学。
村口,念英婶见到脸色不大好的张蕊,好奇问道,“你这是怎么啦?愁眉苦脸的样子”。念英婶笑的很开心的样子,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儿。
“学校要求带背篓,但是幺婆……”张蕊顺口一说,压根儿没有什么想法。
没想到念英婶却很是痛快的一挥手“你跟婶子来,不就是个背篓么!婶子借给你!阿婆做的也太过了点儿,她侄儿媳妇隔三差五来她家拿东西没见她皱皱眉,你不过是用用她的背篓就小憩成这样了!”念英婶絮絮叨叨,带着张蕊来到自己家,说着,将一个新做的细篾背篓递了过来“你用这个”。
张蕊一见这背篓,金黄的竹篾细细的编织着,还上过桐油,背篓上的花纹是吉祥的样式,两根背带所用的竹篾更是紫竹细篾,很是华美。她连忙推辞“不用不用,换个柴火背篓就可以了,我们是去西山给老师运炭的,不用这么好的东西”,细篾背篓这时候在农村还是个金贵物件,一般都是吃喜酒拜大寿贺新年用倍儿有面子,去背炭真真是埋汰了。
念英婶听得是去运炭,略迟疑了一下,还是把背篓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