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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撞上铃铛,又卷起城角湿漉漉的经幡,发出猎猎声响。
陆怀璧看着身前这个与自己不太像的儿子。
一袭白衣,腰间扣着玉带。只可惜他太过削瘦,上好的织锦缎依稀可以看到骨架撑起的痕迹。
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檀木箱子,谁也没有打开看。
“怎么?建安王不看看这份准备已久的礼物吗?”
他与他的仇怨太深,深到连幕后主使都不敢在其中调节。
更何况现在四下无人。
陆怀璧的手指扣在案上,他大概能猜出箱子里面是什么。
无他,箱子的一角已经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迹。
陆应淮唇角扯起,“您十二年前没有杀死我,现如今指着这群废物就能杀死我吗?”
他的声音一贯的温润,就在此时即使嘴里说的是打杀,可他神光清澈,倒好像是哪家的贵公子在赏玩什么宝物一般。
陆应淮闷坐着,半晌开口,“你难道要陷建安王府于万劫不复之地吗?”
陆应淮的唇角多了几分笑意,他起身打开箱子。
剧烈的血腥味一刹那充盈在整个房间。
陆怀璧这等在马背上活下来的人,也止不住的皱眉。
陆应淮颀长的身姿立在门前,“陷建安王府于万劫不复的人很快就会有他应有的报应。”
“陆怀璧。”他直呼父亲的名讳,“我杀给你看。”说罢转身没有一丝迟疑地离去了。
陆怀璧瘫在椅子上,那个箱子里有他曾经下属的头颅、还有今早才说腿病又犯的管家、还有……
陆怀璧伸出颤颤巍巍的手,从一众血污中拔出一人的头颅。
那人垂着眉,似乎去得并不痛苦。
那是他年少时长在乡野间最早的心动,陆怀璧抱着那颗头颅一时间分不清是哭是笑。他垂下的眼睫笼着一层阴翳。
陆、应、淮。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,直到嗓子干哑到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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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晚晴揉着双臂,幸好昨日饮下两碗姜汤,不然此时她只能抱着锦衾度日。
夏日最兴斗草大会,无数贵女三五成群,捏着手中纤草相拽,断者为输。
也有情投意合的男女趁着此时互诉衷肠。
江晚晴看着直打哈欠。好在面前还有糕饼可以充饥。
裴明珏领了职责,站在园中,偶有壮着胆子同他搭话的少女,也都被他一两句就打发了回来。
不多时,有其他侍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,裴明珏神色匆匆地离去了。
那些贵女在裴明珏那里吃了闭门羹,自是要换个地方讨回来。
江晚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拿着草的一众少女们,摊了摊手。
那意思是我没草,另找他人来斗吧。
有个眉毛纤细如柳叶的姑娘扁了扁嘴,瓮声瓮气道:“你别是怕输吧?”
江晚晴点头,“就是怕输,你待如何?”
气的那姑娘将手中的草揉烂,倒是身后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肘,递上一根纤草。
“用我的。”左怜让小桃把早就准备好的草放在江晚晴面前。
她昨日就记挂着江晚晴,如今看到江晚晴被为难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。
身上还穿着昨日江晚晴送她的衣服。
一双眼睛眼波流转,睨了那柳叶眉姑娘一眼,“陶姝,这里是上三品女眷才能来的地方。我记性不太好,你父亲官职几何?”
陶姝一张脸泛白,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那些起哄的女子们,平日也都知道左怜的脾气,三两成群地散去,只有陶姝提着裙子在后面追。
江晚晴饮下一盏冷茶,不置可否。
她满场在找人。
“你在找什么?”左怜意识到不对劲儿,出声询问。
江晚晴想了想,左怜这种世家子女平日定是没少来这样的场合,想必应该是很清楚的。
“陆应淮啊,你又没有看到他。”
作为曾经痴迷陆应淮的左怜,乍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愣,她敛好袖摆,听说和今上呆在一处。
江晚晴哦了一声,看来见陆应淮还不是什么易事。
左怜记挂着那株草,像是献宝一样又放在了江晚晴的眼前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左怜手一抬,“我听闻你买下来城中所有双色牡丹的种子,想来对花草一道颇有研究,所以我才备下香草。”
双色牡丹?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
江晚晴嘴角一抽,她那完全属于看这花贵,买来气气王氏不知怎么到了别人口中自己就成了爱花之人。
江晚晴扭过身子,才想同左怜分辨,那边王沅沅穿着一身劲装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怜儿你在这做什么?”因王家有武职在身,王沅沅身上也有官位,她常年佩戴一把长剑垂在腰间。
此时王沅沅按住腰间长剑,微眯着眼睛,自骨子里带着的傲气让江晚晴忍不住为之一赞。
不过想到王沅沅后来的结局,江晚晴摸了摸鼻子,比她和左怜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左怜起身行了礼,叫王沅沅坐下。
“我同江家妹妹说些话,王姐姐可是今上那边有交代?”
江家妹妹这个称呼,叫江晚晴与王沅沅同时虎躯一震,异口同声:“你说什么?”
左怜瞪着眼睛,说得自然,“我说,我与江家妹妹一起。”她眼波一转,“王姐姐不会吃醋了吧。”
江晚晴伸出指头戳了戳王沅沅,低声在她耳侧:“宫中随行可有御医,我怀疑你这姐妹昨天淋雨淋坏了这里。”她指了指头部。
王沅沅坐直了身子,她虽不喜江晚晴也觉得这个建议可行。
不料一抬眼,倒是左怜眼里垂着泪。
暖风微醺,烈日下晒得透着红的鼻翼一抖一抖的。
江晚晴这几日才被老爹教训过,生怕左怜一个哭,哭来千军万马,不,传闻漫天。
当下只好陪着小心,只说自己是与王沅沅开玩笑的。
左怜这才用帕子擦掉了眼上的珠泪。
王沅沅开口说起了正事:“陈国派来了使臣,如今在殿前。那使臣据说也是个世家子弟,为人却嚣张跋扈得很。”
“嚣张跋扈?”
“是,当着今上的面说今上藏在宫中的画是假的。”
手中的糕饼一个不防,掉在了桌子上,摔了一桌的碎屑。这段高光若她没记错,又是原书女主傅静容的,只是……傅静容此次又没来。
王沅沅又说:“若只是说说便罢,偏偏那使臣还拿出了另外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来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江晚晴问。
远处雷鸣,好好的艳阳天竟然乌云片片遮住了日头。
王沅沅咬着牙,“如今只能看承央公子他们如何破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