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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一直藏到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才停了下来,暂时在这里缓息一下。
“没想到救我是你……”千魂的声音已经很是微弱,赵怀瑾示意她不要说话,让她靠在墙边休息一会,然后又看了看周围,才放心地坐到旁边。
此时的赵怀瑾面色惨白,“是你救了我。”赵怀瑾的声音同样虚弱。
千魂看着赵怀瑾似乎并没有比她好多哪里去,便冷笑了一声:“就这么点路,就累成这样。”千魂不经意一瞥,才发现赵怀瑾后肩中了一箭,只是当时赵怀瑾没有吱声。
千魂将腿上的箭拔掉,将外衣扯成几道布条替自己包扎起来,然后道:“你转过身去!”
赵怀瑾不明其意,但也听话地转过去,“你忍耐一下,马上就好!”千魂说着左手抵住赵怀瑾中箭的地方,“我数三下,你忍一忍!”千魂继续说着:“一!”
只听“啊”的一声,赵怀瑾大叫起来,后背的箭已被千魂拔出,“你想把敌人引过来?”千魂骂道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说好的数三声吗?……这么快……没有准……备……好”赵怀瑾说着便晕了过去。
“百无一用是书生。”千魂见赵怀瑾这么不经折腾又轻声骂道,此时的千魂自己已身疲力竭,却还要帮赵怀瑾,千魂将赵怀瑾的上衣扯了下来,替赵怀瑾小心翼翼包扎起来。
而做完这一切后,千魂也终于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
而山洞外,莫开的士兵已在附近沿着血迹找到这里了。
“确定是这听到的声音吗?”莫离追问着,仔细地搜寻着两人留下的血迹,这一带的丛林茂密,半个人都能遮住,是很好的隐身的地方。
如今赵怀瑜已经抓到,这两个人无比是不能从他手里逃掉的。莫开这样想着,便大声喊道:“都仔细的搜,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。”
如此大规模的搜索,两人藏匿之地自然是可以找到的。
“将军,找到了!”一个士兵的声音响起。
莫开立刻赶了过去,便见两人纷纷晕倒在地,莫开摸了摸两人的鼻息,尚有呼吸,只是千魂伤的更重,呼吸很是微弱,莫开吩咐便将两人带回。
赵怀瑾虽然是个书生,不是习武之人,但因伤势不重,最先醒来的,醒来便一言不发,带着仇恨地目光看着莫开。
“怎么,赵师爷为何如此看着我?”莫开一副得意的样子,赵怀瑾依旧不说话,只是呸了一声。
“赵师爷似乎很不服气,那你就在牢房里好好受着吧。”莫开也不跟他计较,也不跟他多说一句,见他醒来也只是看看,便又匆匆离去。
此时的清风已连续几天赶路,往这边赶了过来,而赵怀瑜和千魂因为伤势严重,便一直反反复复昏迷着,即使片刻清醒又昏迷过去。
“千魂现在在哪?”清风看着床榻上的千魂不断地说着呓语。
“早已通知千魂了,怕是这一两天就能赶来。”莫开回到,“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到这边了?我的信应该没那么快到离王府。”
“离王不放心,我也有些担心,看来我的担
心是多余的。”清风说着。
“他们将军怎么如何处置?”莫开看着两人询问着清风的建议。
“等他们醒过来再说。”清风摇摇头。
“以千魂姑娘的伤势,怕是……”莫开没有再说了下去。
“千魄一来,便让他来这里吧。”清风吩咐着,便走了出去。
“将军,千魂姑娘醒了……”莫开见千魂微微睁开双眼,而清风已经走了出去。
千魂望着四周,又看看莫开。
“千魂姑娘?”莫开试探性地问着,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莫开的声音很低,更像是问自己。
千魂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看得出,她的嘴唇都在颤抖,“何必这般虚伪呢?”千魂的气息很弱,说出来的话声音也很小,莫开听得并不真切。
“你还认识我便好!”莫开见她还能怼人,也稍微松了口气。
“若杀便杀,何必还要救我?”千魂的头扭过去,脸色,嘴唇都已发白。
“你现在不过是俘虏,你放心,对待俘虏我们可是很仁慈的。”
千魂依旧冷哼一声,“虚伪!”千魂又说了一声,便没有了声音,眼睛也渐渐闭了起来。
“千魂姑娘?”莫开试着轻摇千魂的胳膊,见千魂没有任何反应,便急切的多叫了几句,可是千魂依旧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千魄明天就能过来了,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?”莫开大声喊着。
“还没死……,别跟叫魂一样……”千魂这才又睁开双眼,可是依旧很疲惫了,看着眼前的莫开已逐渐变得模糊起来,倒像是一道影子。
“千魄……”千魂嘴角呢喃着,“是千魄要来……吗?”千魂的声音断断续续,“可……我……这个样子……我,……我并……不……想……不想见……他。”
“人最可悲的便是自己骗自己。”莫开突然深沉地说着。
“没想到你年纪不大,也能说出这般话。”千魂笑着终于转头看向莫开,可是在千魂的眼里,莫开已经模糊成一团。
“我跟千魄同岁呢。”莫开嘀咕着。
“千魄……”千魂又将头转了过去,“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,你有见过他吗?”千魂问着,更像是自言自语,“那时候我们都跟着千真人习武,我们俩的感情最好。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帮着我,纵使我闯了祸,也是他替我担着,他似乎从来没有怨言,就是一个傻小子……”千魂带着笑容,似乎这些都如昨天一般刚发生过。
“你知道吗?他曾说过要带我到去天涯海角,那时候我是相信他的……,不!现在也相信呢,只是他现在太忙了……,没有……没有时间陪我……,不!是我太忙了,我就把他丢了……,他曾经是说过……,他答应我的……,他没有做到……”此时的千魂意识似乎已不太清楚,说话断断续续,都是些只言片语。
“你先好好休息,千魄很快就来的,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说。”莫开看着意识不太清楚的千魂,也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,以免消耗过多的精力。
“我怕是没有机会了,我好累,我好想休息啊,好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,
可是我又有好多话要跟他说,我没有机会同他说了,你知道的……”千魂突然试图拉着莫开的手,“你是千凌吗?是千凌师兄吗?师兄,请你一定帮我转达,我知道你们感情一向最好……,你帮我转达,他肯定会听得到……”千魂的话似乎已经语无伦次。
莫开皱了皱眉头,千魂已经认不出他了吗?
“我是……”莫开觉得此时自己是谁已无所谓,他只是一个聆听着。
“那烟雨江南、孤烟大漠……,我都曾见过,却不是与他一起……,我相信他的,可是他一直未履行我们的诺言……”千魂拽着莫开的手,眼角的泪已滑落。而千魂似乎已听不进去莫开的话,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回忆着,自己对自己说话。
“我是柔儿,你还记得吗?……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?”千魂带着一丝丝微笑和渴望的眼神望着莫开。
“记得,当然记得……”莫开于心不忍,也只能这样回答着。
“为什么这么多年,你从来没有找过我,是不是把我忘了?我就知道。”千魂完全不顾眼前的人,依旧自说自话,“倘若那时候他能拉住我的手,结局会不会不一样……”千魂的声音已经很是微弱,眼角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流,“倘若我没有那么任性,故意甩开他的手……结局会不会不一样?”
“千魄大哥会一直记着的……”莫开继续安慰着,可此时的千魂根本听不进去了,莫开知道现在他的任何话语都苍白无力。
“我丢开他的手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,我只是想让他追我回来,可是他那样傻……,他一直很傻……,他那般傻……,他就站在那里不动……”
此时千魂的眼睛渐渐睁开,眼里带着未曾见过的光芒……,她一定又在在回忆,回忆曾经最美好的时刻……
眼前一袭浅紫色的长裙,衣袂飘飘,越来越远,连那容颜也渐渐模糊……,而那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……
“你真傻,你竟不知道把我追回来,你这样,不怕我丢了,哼!……”
“你真傻,真傻……”千魂的眼睑慢慢低垂,声音也渐渐模糊……,可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,“你真傻……,你知道吗?我……,我从未……忘……忘却……”可是就连最后一个你字依旧未说出口,也再也不可能说出口了……
莫开已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,莫开使劲的唤着千魂的名字,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……
莫开用手试探着她的鼻息,又连忙缩了回来……
千魂眼角的泪还未完全风干,脸色平静,嘴角带笑……
“柔儿,以后我们一起看那烟雨江南、孤烟大漠、看那飘雪北国……”青涩的少年意气风发,激动的说着。
只是再也没有一个叫柔儿的姑娘可以听得到……
再也没有一个叫柔儿的姑娘会说:“你真傻……”
再也没有一个叫柔儿的姑娘笑着道:“你这样,不怕我丢了……”
而如今,他真的把她弄丢了,再也找不回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