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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876 不惜神血医寒碑,身在远郡面君王)
好在翠玉宫中,有一个真正的炼器大能,那就是传功塔中,有着“天机神工”之称的朴老九。
但朴老九不可能亲手修复血痕留身碑。因为他和秦尊阳的赌局还没完,他就不能离开传功塔的第一层。而第一层是秦祖留下的伟力限制,任何法宝不能入内的。
留身碑本来就是一件法宝,勾诛即便将她带入了传功塔第一层,也无法召唤出来。
因此勾诛面见朴老九求助,也只能是观想一番血痕留身碑残碑的虚影,求修复之法。
朴老九还真给出了一个修复之法,那就是用勾诛得到的玄冥血脉,分出一缕提炼出纯净的广寒精气来润养残碑,或许能让残碑复原。
玄冥之身是水寒精气凝就,要提炼出广寒精气其实不难。只要将其中的坎水精气排斥掉,剩下的便是精纯的广寒精气了。
副作用是这样一来,玄龟必然受损。他的九死功法也就更加不完整了。
但玄龟即便受损,天长地久之下也会自然愈合。九死功法则是缺少了玄蛇,本来就不全,再增加一点不全他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因此勾诛没有犹豫,出了传功塔,回到丹阳阁之后就把玄龟唤了出来。
这东西被他蕴养一段时间之后,变成了大概有半丈大小的一头玄龟,产生了少量灵性,非常胆小怕事。
每次被唤出之后它都把脑袋缩在壳里,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探望半天才会把四肢伸出来爬两步。
但这一回它没料到勾诛就躲在它的龟壳上。当它伸出前爪正要爬动两下的时候,勾诛便冲着它胳膊和脖子之间,肉最厚的地方来了一刀。
这一痛,足以吓得它几个月不敢出来了。
耗费了半个月的功夫,勾诛最后提炼出的广寒精气是一团雪白色,似乎由无数细小冰晶构成,但又能流动的奇异之物。
按朴老九的说法,他直接把这团奇异的广寒精气滴落在残碑上。
广寒精气触及残碑的同时,这半块玉碑就变得完全不同了。滚滚的寒气如同水雾一样从碑上涌了出来,就如寒碑完整时候一样。
它身上密布的裂纹中涌出红色的血液,整个坚硬的碑身就好像被加热的蜡一样,开始变软并融合在一起,形状正在逐渐改变。
但这种改变并非是一蹴而就,而是极为缓慢的。究竟寒碑子什么时候能复原,谁也说不清楚。但至少她的灵性已经停止了散失,反而逐渐开始增强了。
就在勾诛费尽心思终于把寒碑子的情况稳定下来的时候,昊正已经疲惫地坚持了两个时辰,终于完成了盛大的封王大典的种种繁文缛节。
他并不是最累的。他只需要按规矩穿上华服,在一面传影玉壁之前按照礼仪官的指令做出各种动作就行了。因为他并不在这场在厚土城举行的大典现场。
真正累的是那八名力士,一起扛着一块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的六棱水晶。
这是一块特制的传影壁,其中显现着云王昊正的虚影。云王远在金州做什么,其影像也会实时传送过来,被这里四方围观的万民所望见。
自从在翠玉宫和昊奇一决生死之后,出于安全的考虑,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厚土城。
朝廷也没有什么办法,总不至于直接逼反了他,所以就订制了这块特殊的传影壁做为他的替身。
这东西没有别的问题,就是沉重无比。云王要做什么都可以,唯独需要走动的时候,就只能靠那八名壮汉抬着这东西跑来跑去了。
除了坤元帝、昊统,以及枢密使、中书省丞相、国师等超级大佬之外,并没有人知道云王和朝廷之间的微妙关系。
朝廷对外宣传的口径,只说云王镇守海疆,事务繁忙,无暇亲到国都参与盛典。
这样一来,朝中那些不明就里的官员,多多少少有人觉得云王架子太大。
而四周远观围望的那些庶民,几乎一个不赞叹云王尽忠职守,竟然忙得连自己被封为亲王的仪式,他都无暇来参加。
如此声势浩大的盛事,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。
而且按照厚土王朝的传统,这样的仪式也是要通过各大城中的公开的传影壁,在城中公开播放的。云王的话题随之被热炒起来。
即便那些以往并不在意云王存在的路人,抬眼望见这位从未见过的、一身大红金彩衮龙袍的年轻人,都要难免要惊艳一番,从而好奇起他的生平事迹。
原来这位皇子生来就是废脉无法修道,才出生就被丢到北疆风国去了。但十多岁他居然又起死回生神奇地回到了朝中。
他被封到金州之后,金玉城随之繁盛。短短七八年这个小渔村便发展成厚土皇朝中排名前三的大城。
后来的事迹更是恐怖,他十几岁就在夜盲山大破妖界联军,然后大造横天火舰扫荡龙族,开辟了可以直达西贾的东海商路。
再加上泰阳峰一把火把幻海龙王的先锋部队烧了个干净,还有他最近在风都大败尘族,远赴雪都重立镇远塔……这简直是神一般的猛将啊。
一个废脉凡人,也能指挥三军,建功立业?这简直是无数的废人心中的偶像啊。
昊汉坐在皇位上,内心越发烦闷。
他即便不把浑元始玉具现出来,在神识中也能眼见着这块浑元始玉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。人心向着云王越多,向着他的自然就越少。云王又不忠心于他。
事情到了这一步,只有杀了此人才能解决问题。只要云王一死,那些人心迟早要寻找归处,便迟早会重回他的掌控中。
但偏偏云王此人非常小心,想杀他也不是容易的事。
大典终于结束了。疲惫的坤元帝回到自己的书房中。他命人把传递云王影像的那块传音壁也抬了进来,然后将所有人都遣退了。
云王的身影依然在水晶中。
“我们父子二人多年未见,是不是该推心置腹地谈谈了?”他往后一靠,尽量慈祥地微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