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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到这个声音唐子昔扭头就走,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,正是将她抓到这个大宅子来的罪魁祸首秦霜月,也是害得她全家被抄斩的仇人秦凤阳的儿子。要不是她现在武功不济,早就一掌拍了过去。
进房间后她越想越生气,忽然重重一拳砸在了墙上,谁知砸中的地方应声凹了下去,随着咔咔的响声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洞。她好奇地将手伸了进去,半晌后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。盒子打造得很精巧,还雕刻着美丽的花纹,只是上面油漆都掉了,看起来有些陈旧,显然已经上了年头。
她正要顺手打开,忽然反应过来,走到门边将两扇门都从里面锁死了,这才重新坐到桌边仔细研究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盒子。很快,盒子底部的一行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,她不由将盒子凑得近了些,想要看清楚到底刻着什么字。
就在此时,挂在门边的铃铛响起了清脆的叮叮声。她不得不停下研究,随手将盒子塞进怀里,转身走到门边,打开上面的一个小窗问道:“谁?”
“小的是送酒菜跟今日拍卖会拍品名单的!”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。
唐子昔踮起脚尖凑到小窗口边看了看,见果然是跟之前一样打扮的鬼面人这才松了一口气,本要一口回绝,想了想还是打开门道:“把名单留下,酒菜就不……”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。
来人迅速扶住她,对身后的人道:“动作快点!”
话说这边秦霜月见唐子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扭头就走,摸了摸鼻子苦笑道:“你就这么恨我么?”等了半晌不见佳人走出来,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包间,端起桌上的美酒一饮而尽,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,似乎心中极为苦闷。
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看着他借酒浇愁的模样忍不住笑了,道:“难得秦公子也有烦恼的时候。”
这个男子生得俊美非常,与身边的秦霜月不分上下,只不过与之相比多了一丝阴柔之气,看起来有些妖媚,赫然便是黑沙国的那位国师计无咎。只是不知道何时跟秦霜月混在了一起,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极为熟络,显然不是一两天的交情。
秦霜月瞪了他一眼,怒道: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先下手为强,现在好了,别说是拿到那东西了,恐怕连近她的身都难。到时候你可别怨我不守诺言。”
计无咎闻言笑得更开心了,放下手中的酒杯道: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让你先下手为强的意思,是让你用你的男子魅力征服她,可不是让你下药用强的。就你干的这事,别说她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了,便是普通的乡野村妇也会反感。我说小霜霜啊,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丞相的公子,怎么就会出此昏招?连我一个男子得知你这样的行径也是羞于与你为伍。”
“少在这里说风凉话,就现在我跟她这种情况,她没在见面的时候一刀捅过来就不错了,哪里还有可能让我慢慢去征服。”秦霜月横了他一眼,毫不客气地反驳道,“你不是号称黑沙国最聪明的人吗?不同样束手无策?”
计无咎端起酒杯慢慢啜了一口,道:“我的聪明是用在国家大事上,可不是为了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儿女私情!”
听到这话秦霜月好一阵无言,半晌后才叹道:“不是我想纠缠于这些儿女私情,实在是我对她不起。虽然她父亲的事与我们秦家脱不了干系,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,我们秦家并不后悔做这个出头之鸟。可她是无辜的,而且名义上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我秦霜月别的没有,这一份男人的责任心还是有的。”
计无咎听得嘴里啧啧有声,竖起大拇指赞道:“果然不愧是情圣,在下自叹不如啊。”
秦霜月斜视了他一眼,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我是处处留情不假,可我对每一位红颜知己都是真心相待的。嘿嘿,说起‘情圣’二字,你又比我差得了多少?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淑妃娘娘……”
“秦霜月!”计无咎忽然变了脸,死死地盯着他道,“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,自她舍我入宫的那一刻起,她上官云柔在我心里就已经死了。以后请你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个女人,否则连兄弟都没得做。”
秦霜月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,嘀咕道:“不说就不说咯,反正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混蛋!”计无咎咬牙切齿道:“是不是宇文颉告诉你的?”
秦霜月耸了耸肩,道:“除了他还有谁,否则的话淑……那个人也不会对他颇多照拂,不然你以为他一个敌国质子在大秦如何能活下去。不说别的,光是那些将士的遗孀都不会放过他。”
计无咎忽然冷静下来,沉声道:“说起那个没用的东西,他跟那个怡妃到底怎么回事?我的人进不了内宫,收到的情报都是不清不楚的。”
“这个你还真是问对人了。”秦霜月得意地晃了晃头,道,“这世上还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。”
计无咎忽然抬手制止了他,走到墙边轻轻敲了敲,然后又走到另外一面墙边同样敲敲打打。
秦霜月初始见他起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道:“我说计大国师,你也太无知了吧。这地下拍卖会的包间要是都能被人偷听,那世上就没有安全之所了。这里的每一个包间不仅能隔绝任何声音,而且防御能力极强,别说是普通弓弩刀剑,便是那天雷弹也炸不穿,所以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在这里畅所欲言。而且一旦关上房门,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开门,否则外面便有一百个人也休想强行打开。”
计无咎一边继续敲着墙壁,一边道:“照你这么说,只要关上房门,外面就算有人要进来也不知道了。”
“那倒未必!”秦霜月指了指门口道,“看到那个小窗跟铃铛没?外面的人若想进来,必须先拉动外面的引线,然后这个铃铛就会响。你若是谨慎一些,先打开小窗看看不就行了。”
“当真?”计无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手上动作却不停。
“那是自然!”秦霜月面有得色地道,“否则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明里暗里的势力挤破头都想来参加,你真当我付的那十万两银子的进场费是大风刮来的。”说到这里指了指旁边的大木箱子,“到时候咱们再披上斗篷、戴上特质的面具,不是我吹牛,便是你亲爹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你来。”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口,眼角余光瞥到计无咎的脸色,忙改口道,“我就是打个比方,绝对没有嘲讽你的意思。”
“算了。”计无咎忽然一脸倦色,颓然坐在了桌边,一连喝了三杯酒才自嘲般道,“我本出身卑贱,只知有母不知有父,天下嘲笑我的人不知几何,多你一个又何妨。”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了几声,“便是心中再瞧不起我又如何,当着我的面还不是照样卑躬屈膝,就算我要他们的贱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秦霜月自知说错了话,只是默默地给对方把酒添满,小声道:“我可不是那些人,咱俩都这么多年交情了,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吧。”
“你想得美!”计无咎横了他一眼,道,“就你这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,我犯得上跟你计较?得了。别说这些没用的,赶紧说说宇文颉的事。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跟那怡妃搅在一起了。”
一说起正事,秦霜月马上恢复了严肃的神情,道:“这事说来也蹊跷。当年宇文颉自来大秦之后,一直都循规蹈矩,就算受邀参加一些宴会也是谦恭有礼。加上他文采出众出手又大方,朝野上下对这位质子的风评还算不错。直到皇后娘娘忽然召见……”
“等等!”计无咎忽然开口打断他,皱眉道,“皇后乃一国之母,又深处后宫,为何会突然召见一个质子?”
“问题就在这里了。”秦霜月一脸凝重之色,顿了顿方道,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。原来那次太子殿下忽然病重,宫中御医束手无策。回乡省亲的孙御医被一纸诏书急召回宫,这才查出太子殿下并非身染恶疾,而是被人下了毒。可惜孙御医也只能阻止毒性继续扩散,并不能根除。因为他缺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引……”说到这里他听了下来,意味深长地道,“想必你已经猜到那味药引是何物了。”
计无咎缓缓点头道:“三足金蟾!”
“正是此物。”秦霜月拍手道,“那宇文颉来大秦之时带了一只三足金蟾,一直养在身边片不离身,这事京城无人不知。便是在许多宴会之上他也曾拿出来展示。所以当即便有人提议,让宇文颉献上那金蟾。这才有了皇后召见的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计无咎颌首道,“如此说来,太子中的应该就是幽冥花之毒了,只有此毒非三足金蟾不能解。”